七爺那夥人灰溜溜走了。
疙瘩嶺的旅遊區建設繼續,如火如荼。
這件事最感到慶幸的是李鐵蛋。
娘隔壁的!還好老子沒有貿然下去。
否則死的那個就是我。
以後還是安分點吧。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以前,絕不能下去古墓。
十月半,天氣已經很冷。
萬物蕭瑟,各種候鳥早飛得不知去向。
田地裡的小麥該澆水了。
雖說疙瘩嶺大部分人都種植了果樹跟蔬菜,但仍然有一小部分口糧地。
比如張寡婦,就種了一畝八分地麥子。
女人的地在村南的丘陵上,是梯田。
從前,大山裡灌溉不方便,無法澆水,都是望天收。
如今不一樣了,邢如意前前後後給村裡打了五十多眼機井。
還把遠處的山泉引過來,灌溉莊稼。
這天早上,張桂香說:“老公,咱家的麥地該澆了,要上凍水。
可我還沒好利索,不如你去幫我澆地吧。”
“上什麼凍水?”男人問。
“就是小麥每年入冬的時候澆一次水,抗凍又抗旱。
這樣,冬天就不會凍死,來年的出苗率會更好!”
“喔,明白!”
李鐵蛋是城裡人,沒有農村的生活經驗。
當然不知道小麥要上凍水。
但他心疼張桂香,隻能答應。
可目前澆地的太多,需要排號。
輪到他澆的時候,竟然是在夜裡。
晚上九點多,李鐵蛋扛著鐵鍁出發了,嘴巴裡哼著歌。
“大妹子美呀大妹子浪,大妹子走進青紗帳……。”
排在他前麵的人已經走了。
老李改開口子,將水袋子擺進張寡婦家的地頭。
澆地這活兒其實很簡單。
開口子就行了,水流到頭,再澆下一塊。
老李叼著煙卷,樣子十分快樂。
一個逃犯,瞞住了邢如意,瞞住了疙瘩嶺所有人。
老子真他媽聰明!
忽然感到尿急。
於是他尋找一處草叢,解開褲子,準備釋放。
剛剛尿出來,忽然,草叢後麵有人說話。
“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啊!你是誰?”李鐵蛋頓時嚇一個激靈。
“我等你二十多年了,你咋才來啊?那筆賬,咱倆該算一算了。”
那聲音特彆低沉,還十分恐怖。
李鐵蛋趕緊打亮手電,仔細瞧。
燈光一閃,前麵赫然出現一座墳墓。
墓前有個石碑。
石碑上清清楚楚刻著幾個字……先父邢建民之墓。
子邢如意立!
隻看一眼,李鐵蛋的眼睛就直了。
尿水濺到褲子上都不知道。
蒼天!我怎麼轉悠到邢建民的墳頭上來了?
二十年前,就是他割斷繩子,瞧著邢建民掉下深穀的。
萬一老邢死不瞑目,來拘我的魂咋辦?
他激靈打個哆嗦,瞬間感到一股冷風從脖子上灌入。
整個後背都涼颼颼的。
頭皮發麻發炸!
“啊!你到底是誰?!”
李鐵蛋停止撒尿,兩腿發軟,差點跪下去。
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來呀,過來跟我喝兩杯,今天誰不灌趴下,就不是人!”
那聲音仍舊十分蒼老,特彆幽怨。
“啊——!鬼呀!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