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麵的不少老人,都記起來了江遲是誰?
就是三年前從江家離開的時候,把江家老二江小寶的腿給打斷了,至今為止,江小寶還是一個瘸子,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但是好歹也是流著一樣的血啊!
這娃咋這麼狠心咧!
那可是親弟弟,說下手就下手,沒有任何一點留情的餘地。
阮綿綿看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的,昨兒的兩人分開後,怕是阿遲就一宿沒睡,索性在大山裡麵,這會兒衣服上都濕溻溻的,顯然這是趟了一宿的露水。
眼見著江遲跟個狼崽子一樣,一臉凶狠的瞪著周圍的鄉親們。
阮綿綿心一軟,“阿遲,你過來!”
她一喊,江遲的眼睛立馬亮晶晶的,臉上凶狠的表情也褪的乾乾淨淨的,他三兩步走到了阮綿綿麵前,第一句話卻是,“把你吵醒了?”,他剛都當做一個神獸一樣,震場子在,偏偏這些沒眼色的村民,一直說話,他都板著一張臉了,還說!
還小聲說!
煩死了!
都把綿綿給吵醒了。
阮綿綿搖了搖頭,“我睡好了!”
“胡說!”,江遲眼睛瞪的大大的,立馬反駁,綿綿最愛睡懶覺了,若是沒睡好,第二天一準就沒精神。
阮綿綿有些好笑,她踢了踢地上的野豬,“你昨兒的一宿沒睡?就是為了去山上打野豬去了?”,前些年山上就不上打獵了,隻是從今年年初的時候,似乎鄭策慢慢鬆了一些,周圍的獵戶若是去山裡麵打獵,老支書和大隊長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是像阿遲這般囂張的,還是頭一個。
江遲悶悶的嗯了一聲,“你太瘦!”
所以去打獵,獵回來的肉,可以給綿綿補身體。
阮綿綿心裡突然感覺一陣熱呼呼的,剛準備說兩句的,屋內的門咯吱一聲開了,周秀英他們也從屋子內出來了。
老阮家的人本來就多,這十多口人全部出來,立馬把小院子給圍了的嚴嚴實實的。
大夥兒的瞌睡,在看到地上那一頭野豬的時候,頓時沒了。
周秀英和阮國華兩人先回過神來,對視了一眼,周秀英立馬向前,“阿遲,你這孩子回來了,上門就上門,還帶什麼禮!”
薑到底是老的辣,一句話就把這野豬的過到了明路。
阮國華也拍了拍江遲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不過三年不見,都這麼高了,能耐也大了!”
對待江家人,尤其是阮綿綿在乎的人,江遲才會有個稍稍的好臉色,他點了點頭,“綿綿瘦,要補身體!”
阮綿綿捏了捏自己的小肉手,她就不明白了,怎麼一個二個看到她了,都說她瘦!
她虧心的慌啊!
一身肥肉,哪裡瘦啊!
整個村子的鄉親們,都知道阮綿綿和江遲的關係好,打小江遲跟個狼崽子一樣,見人就咬,偏偏阮綿綿小小的一個個子,能抱著江遲死活不丟,一次兩次三次,阮綿綿不知道被江遲咬過多少口。
直到後來,狼崽子看到阮綿綿的時候,不在咬人,慢慢的成有了笑臉,再到形影不離。
可以說,在阮綿綿變傻之前,她不不管走哪,身後都會有一個小尾巴。
當初阮綿綿傻了以後,江遲沒多久就從村子裡麵消失了,了無音訊,村子裡麵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風涼話,狼崽子就是狼崽子,不管彆人對他再好,也喂不熟。
如今這一頭大野豬放在跟前兒,他們頓時酸了,臉也有些疼,早知道這狼崽子能這麼出息,他們當年隨便施舍一碗飯菜,指不定今兒的這一頭大野豬就擱在他們門口了。
不過一頭野豬,就讓村民們酸成了這樣,若是讓他們知道,這些年江遲一直都有在外麵掙錢專門給老阮家寄回來給綿綿看病。
那估計要瘋了。
阮國華這會臉上有些熱,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家閨女,發現閨女好像是瘦了一些,這雙下巴都沒了,心裡不由得琢磨,“綿綿前段時間生病了,確實有些瘦,這段時間我們正打算給她好好補補身體的。”
在場的村民,“……”,村子裡麵都找不到比老阮家那傻閨女還白白胖胖的姑娘了,這話說的不虧心嗎?
不說彆人了,連阮綿綿自己都不由得陷入了懷疑,她捏了捏自己的肉臉,難道自己真的瘦了?
她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隻是劉嬸子的話,卻讓阮綿綿回到了現實當眾,劉嬸子揚聲,“江遲啊!你都把這野豬送到了老阮家門口,那你們老江家怎麼辦?你親爸可都還在咧!”
這話一說,周圍安靜了一瞬間。
可不是!老江家也住在七埡村,還住在村頭,不過江家的人都懶,這個點還沒起床咧!
江遲黑沉沉的眸子撇了一眼劉嬸子,“我爸早死了!”
他明明是麵無表情說的話,可是卻讓劉嬸子一背後一寒,他們怎麼忘記了?
這狼崽子可是個煞星,當初可是連親弟弟都能下狠手打斷腿的。
有了劉嬸子這個開頭鳥以後,接下來的人立馬噤若寒蟬。
阮綿綿看著這樣的阿遲有些心疼,她伸手拍了拍阿遲,笑眯眯的對大夥兒說道,“阿遲脾氣差,各位叔叔嬸子可要多包容一些呀!待會這野豬若是收拾好了,大夥兒可以分點豬下水回去!”,這話何嘗不是在堵著大家的嘴。
阮綿綿這話一說,周圍的人臉色都緩和了幾分,這豬下水可是好東西,尤其是這不逢年過節的,有個豬下水吃,也能改善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
待把一群人都送走了以後,阮綿綿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阿遲的胸口上,唬著臉,“你膽子怎麼這麼大?那深山老林的,萬一出來個大蟲子把你叼走了怎麼辦?”
江遲先前還梗著脖子懟人,這會乖的跟綿羊一樣,弱聲,“我就是狼崽子,真有大蟲子出來,還不知道誰咬死誰!”
接著又是一陣低聲下氣的哄著。
這一幕對於老阮家的人早都習以為常了,而阮誌文的嘴角卻抽了抽,他心目中敬佩的大英雄,一到了小妹麵前,立馬狼崽子化身為小貓咪,軟的不像話。
實在有些辣眼睛啊!
沒了外人,這野豬自然是抬進了老阮家的院子裡麵去,阮家的壯丁多,這一頭野豬一百多斤,不說江遲了,就阮誌武一個人都能扛回去。
江遲在外麵辛苦了一宿,阮綿綿心疼的不像話,就把抬野豬的活交給了自家大哥和二哥,反正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彆的沒有,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阮綿綿也不管家裡人會怎麼收拾這一頭野豬,她自己帶著江遲去了廚房,添了一把火,燒了一鍋的熱水,咬咬牙,一下子從果園空間抽了三滴甘露出來,倒了滿滿一搪瓷缸的熱開水,遞給了江遲,“你先喝口水,鍋裡麵的熱水我給你弄好了,你一會直接舀出來,把身子擦一下!”
接著歪著頭,看著成了大小夥兒的江遲,她想了想,“算了,你把盆子端到東屋去,到屋子裡麵洗!”
若是讓這孩子在外麵洗漱,指不定會害羞!
江遲一雙眼睛泛著紅血絲,黑沉沉的,他就那樣盯著綿綿看了好一會,阮綿綿也不惱,把毛巾啥的都給江遲準備好了,一塊遞給了他,“東屋知道吧,就是我們三房住的那屋,你以前可經常在炕上打滾的,快去洗完了過來,估計早飯就好了,剛好能趕上吃頓熱乎飯!”
明明是細碎的嘮嘮叨叨,卻讓江遲那一張麵無表情的臉,慢慢柔和下來,嘴角也壓抑不住的上翹,“我要吃三合麵!”
以前他來老阮家的時候,吃的最多的就是三合麵了,每次綿綿吃的就是二合麵,她總會把她碗裡麵的二合麵悄悄的扒拉到他的碗裡麵。
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其實大家都知道,隻是沒說開而已。
阮綿綿點了點頭,“成,我給我媽打下手,你快去!”
江遲不在遲疑,一口氣喝完了一大搪瓷缸的溫開水,喝的時候,他蹙了蹙眉毛,他這人怕熱,最喜歡喝涼的,但是綿綿總不允許,每次都給他弄溫開水喝。
看在這溫開水這麼甜的份上,江遲一口氣喝完。
其實,不管是溫開水還是涼開水,隻要是綿綿倒的,他都舍不得剩下一滴來。
眼見著江遲去了東屋。
周秀英和方秀蘭兩個人這才從院子進到廚房來,老實說,方秀蘭對於江遲那是又怕又愛的,怕的是這孩子的心太狠,手也太狠,尤其是看人的時候,恨不得下一秒就撲上來咬住人的脖子,把血放的乾乾淨淨的。
愛的又是,這些年她也算是看著江遲長大的,知道這孩子過的苦,尤其是綿綿傻的那些年,江遲在外麵源源不斷的給老阮家寄錢,就為了給綿綿看病。
方秀蘭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她問道,“江遲那孩子有說吃什麼嗎?”
阮綿綿吭哧吭哧的用著葫蘆瓢舀了一大瓢的熱水,又兌上了涼水,也沒得盆子了,直接讓她媽在旁邊把水倒在手上,她就用這水胡亂的抹一把臉,就算是洗乾淨了。
“阿遲想吃三合麵!”
“最好在給阿遲加一個煎的荷包蛋!”,阿遲最喜歡吃炕的兩麵金黃的荷包蛋,最好把這金黃的荷包蛋給臥在三合麵的碗底,吃著吃著就有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阮綿綿這話一說,方秀蘭看向周秀英,家裡的雞蛋都是周秀英來管著的,而且家裡前兩天才因為雞蛋的事情,大鬨了一場。
這下,雖然她很想給江遲這孩子加個雞蛋,但是就怕彆因為一個雞蛋,家裡又鬨騰了起來。
周秀英大手一揮,“這兩天母雞下蛋比較勤,攢了五個,全部都一塊煎了吧!”
人家江遲那孩子來了帶了一頭野豬出來,他們若是連雞蛋都摳的話,那真是太不像話了。
方秀蘭點了點頭,手腳麻利的做了起來。
阮綿綿笑眯眯道,“謝謝奶!”
她知道周秀英會這麼做,是看在她的麵子上的。
周秀英滿臉的褶皺子都加深了幾分,她用著商量的語氣,“綿綿,那野豬是江遲打回來的,是想給你補身體吃的,擱在咱們家把這野豬給殺了,我不反對,但是這豬肉咱們不能要!”
江遲這孩子也不容易,先前兒寄錢,這會又炕了一頭野豬來,這東西太貴重了,他們老阮家還不起。
“那五保戶的房子這幾天是不是沒動靜了?”阮綿綿歪著頭,“這豬肉都拾掇好了以後,讓我爸爸帶到縣城拿去賣了,賣的錢和之前的存折攢一攢,把錢給阿遲,他若是不要,咱們就給他在添一些,在縣城給阿遲置辦一套房子,哪怕是個單間也好!”
之前本來說好的五保戶房子給江遲住的,後來卻被林光華知道了,他作為七埡村的大隊長,想要從中間作梗,太容易了,這五保戶房子的事情就這樣被卡了下來。
“我看行!”周秀英點了點頭,“到時候讓你爸在縣城裡麵多留意一下!”,阮國華在縣城上班,而且還是待了很多年的,他對縣城是在熟悉不過的了。
江遲不知道,這裡三兩句,就把他將來住的地方給解決了。
方秀蘭在旁邊聽著,倒是沒反對,她也覺得就這樣收江遲那孩子一頭野豬有些不好,她總有一種收了男方聘禮的感覺。
在早些年,家裡有錢的人,就會拿一頭整豬當做聘禮,一想到這裡,方秀蘭啐了自己一口,綿綿完全是把江遲當親弟弟來看的,而阿遲也把綿綿當姐看的。
小時候江遲跟在綿綿的屁股後麵,一口一個姐姐,喊的可甜了。
她都在瞎想些什麼。
劉愛枝聞到了香味,頻頻的往廚房看,她仿佛忘記了昨天大房和三房的恩怨一樣,舔著一張臉,“老三媳婦,你做的啥,咋嫩香呢?”
方秀蘭不想理,但是抹不開麵子,“三合麵!”
周秀英卻不一樣,把劉愛枝往外推,“鍋台很快就用完了,你們待會在用!”,家裡就兩個灶台,又沒有分家,所以早上起來做飯,都是輪著做的!
雖然費時間點,但是各房吃各房的也挺好,起碼誰不占誰的便宜。
等江遲洗完出來以後,廚房裡麵已經忙活的差不多了,因為是早上,時間比較倉促,所以方秀蘭做的飯菜都比較簡單。
一個三合麵,一個炒酸菜,還有一個平時醃的酸豇豆,另外有給江遲煎了兩個荷包蛋,還有一個是給阮小磊的,至於綿綿的那兩個雞蛋,則被她要求直接打成碎碎的雞蛋花,就和三合麵一塊煮著,這樣大家都能吃一些。
阮綿綿一開口,方秀蘭雖然心疼閨女,但是兩個兒子也是心疼的,閨女吃雞蛋,倆兒子隻能看著,她心裡也虧心的慌,索性就按照綿綿的法子。
院子內,阮國華和阮誌文,阮誌武三人三雙眼睛都盯在了野豬身上,江遲出來就看到這父子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野豬,他輕嗤了一聲。
轉頭進了廚房,江遲對於阮家的廚房是一點都不陌生的,以前他還小的時候,不知道被綿綿偷偷帶到廚房吃了多少東西,所以在他的記憶裡麵,對於老阮家的廚房還要比老江家的廚房要親切一些。
阮綿綿也不把江遲當做客人,見他進來,直接把手裡的幾個粗瓷碗遞給他,“來盛麵,我去洗個手!”,她剛坐在灶膛處燒火,手摸到了柴火,黑乎乎的。
她這樣使喚江遲,方秀蘭瞪了一眼自家閨女,來者是客,哪有讓客人來盛飯的?
阮綿綿笑嘻嘻道,“阿遲不是外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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