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業清坐在窗邊,一邊悠閒的品著茶一邊看著門口發生的一切。
亭長被扶蘇這段話徹底給鎮住了,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亭長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位青年是自稱公子,能自稱公子的,大秦隻有一種人,那就是大秦皇帝陛下的兒子們。
想到這,亭長的一顆心開始“噗通,噗通,”狂跳起來,他藏在袖中的雙手,都不自覺顫抖。
扶蘇再一次大喝道。
“站著乾嘛?還不快去,是想要本公子連著你一塊治罪嗎?”
亭長想明白後,一轉身,跑得比兔子還快。
陳平見亭長林帶著幾個亭卒跑了,對著扶蘇拱手一揖。
“多謝師弟。”
扶蘇扶起陳平嘿嘿笑道。
“師兄不必多禮,小事一樁。對了師兄,你得罪過縣令嗎?”
陳平搖頭。
“我從未得罪過縣令。”
“那就怪了。為什麼這縣令?要與你們作對。不準你們交金免役。”
陳平望向陳伯。
“兄長在這四年裡可有得罪過縣令?”
陳伯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沒有,沒有,沒有,我都沒有見過縣尊,怎麼會去得罪他?不過,我去服更役時,縣裡全是給我安排重活累活,而且還時不時不給我飯吃,縣裡軍爺還動不動就用鞭子抽我,抽得身上手臂全是傷。”
陳伯一股腦把自己所受的委屈一一吐出,他是怎麼想也不明白,為什麼去服“更役”時,縣上官吏總是針對自己。
陳平聽見自家阿兄在鄉裡受到這般待遇時,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那是他內心極度憤怒的一種表現。他雙眼閃爍著怒火,仿佛要將這一切不滿和不公都燒成灰燼。
扶蘇察覺到了陳平的憤怒,上前安慰道。
“師兄放寬心,我們一會兒找縣令算賬。”
陳平抬頭看了一眼扶蘇,心中這才稍稍平靜下來,袖中緊握成拳的雙手,才慢慢的鬆開。
扶蘇見狀,心中暗鬆一口氣,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陳平憤怒成這樣。
“師兄我們去將事情告訴師傅吧,看師傅怎麼定奪。”
陳平微微點頭。
扶蘇三人一起往房車走去,上得房車後,陳平與扶蘇一同躬身行禮,齊聲道。
“參見師傅。”
陳伯跟在兩人身後一言不發,隻是躬著身子。
傅業清抿了一口茶,隨後放下茶杯,點了點頭道“嗯,徒兒免禮。剛才外麵一舉一動,為師已然看見,扶蘇做得很不錯,身為一位公子,就是不要太過懦弱,不然彆人就不會把你當成一回事。”
扶蘇憨厚一笑道“嘿嘿!多謝師傅誇讚,可是徒兒有一事不明,為何這縣令要針對師兄一家?”
傅業清早就猜到了,這縣令為何要針對陳伯一家,可能是因為自己四年前去縣衙時,得罪了那位陽武縣令,他要查傅業清在戶牗鄉生活過的軌跡易如反掌。
傅業清又恰巧在戶牗鄉隻與陳伯一家有所來往,所以縣令針對陳伯一家,也就解釋得通了。
傅業清至今為止都還不知道四年前去鹹陽的路上,那群刺客是縣令所派,要是知道早就把這縣令給收拾了。
“這事為師清楚。”
“是為什麼呀?”
陳平與扶蘇聞言,異口同聲道。
傅業清陷入回憶,“要說這事啊!還是因為為師而起,四年前為師在縣衙與縣令起過衝突。”
“當天為師因為沒有照身帖,被鄉遊繳送去縣衙後,這陽武縣令不分青紅皂白要將我當細作給斬殺。
“後來為師將陛下詔書拿出,他才作罷。當然為師當時語氣不善,可能他就懷恨在心了吧,他身為一縣之長,查出為師之前行蹤易如反掌。”
陳平是何等聰明,傅業清一說,他頓時也想明白了。
“喔……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當時師傅要匆匆離開,還拜托鄉遊繳要多照看我家。”
傅業清在縣衙裡麵那一段,陳平一點不知道。
扶蘇脫口而出,“照師傅說來,這個縣令是一點留不得,師兄是回來參加科舉考試,要是這縣令從中作梗,那豈不是要毀掉師兄科考仕途。”
傅業清心裡有一點納悶,這個縣令為何還在陽武縣任上。
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政哥在博浪沙遇襲,就是在這陽武縣境內,政哥遇到刺殺這麼大的事情,這陽武縣縣令居然沒有被治罪。
還是他在鹹陽的靠山太強大,所以沒有波及到他。
傅業清又一想。
這也不對呀!要是他在鹹陽有靠山,怎麼好幾年了,還是這陽武縣令,按照正常節奏不是早就升官了,不說能進入中樞嘛!起碼一個郡守沒問題吧。
想到這,傅業清問了一下陳伯。
“陳伯兄弟,這縣令可有在每村開辦免費私塾。”
陳伯有些惶恐。
“道長還是彆叫我兄弟了,差輩份了。”
傅業清依然是一襲道裝,因為在大秦太年輕不好辦事,而且不好裝x。
“呃……”傅業清有些犯難了,對陳伯稱呼有些難度。
叫兄弟確實有些差輩分,叫名字又不太禮貌,陳伯又沒有官職在身。
傅業清突然想到,古人不是喜歡取表字嗎?給陳伯取一個表字,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傅業清咳嗽一聲,故作高深道。
“既然不能喚陳兄弟,那麼老朽為你取一個表字如何?”
陳伯是一頭霧水,他根本不知道表字是啥意思。可是陳平明白啊!他走了兩步,碰了碰陳伯胳膊輕聲說道。
“阿兄,快多謝師傅。”
“噢……”陳伯拱手一禮。
“多謝道長。”
傅業清思索著。
取什麼好呢?聽說古人取表字大有來頭,不是隨便亂取表字的。
呃……
這特麼就有些尷尬了,我取不來古人表字啊!隨便叫一個會不會被鄙視啊!早知道就不瞎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