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上意者,可騰達。陳琳無異於是懂君心的,懂得帝王君心,方能得到寵信。大內總管,服侍兩代帝王,絕無僅有。
當然,你懂得帝王之心,並不是讓你口無遮攔。如楊修這般,那就是找死了。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知道什麼裝作不知道,這裡麵的學問就大了。
這些都是為人處世的道理,陳琳在宮中這麼多年。服侍徽宗趙佶和欽宗趙桓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這兩個帝王的不同之處。
趙佶文人氣息更為濃厚一些,雖然昏庸卻不會搖擺不定。趙桓則不一樣,趙桓文學氣質是比不上老爹的。可趙桓的性格反複無常,和趙佶又自不同。不管怎麼樣,兩個人都算不上明君這是一定的。
這樣的君王,如果有忠臣輔佐,或許不會出現太大的差錯。可若是奸臣當道,那可就是禍國殃民了。
當然趙桓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在知錯能改上麵,做的還算不錯。
他知道自己愧對皇後,愧對朱玉平。但身為一個帝王,又絕不可能去認錯。陳琳的指點,猶如醍醐灌頂。
寵幸皇後,所以寵幸這個敗家子朱玉平。想要得到皇後的原諒,必須從這個敗家子入手。
這次,趙桓擺駕端福宮的時候,氣氛明顯就不一樣了。
皇後朱璉還是一般的客氣,趙桓卻沒有了先前的尷尬。
“皇後,朕想出宮。”
朱璉在刺繡,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陛下小心。”
她沒有問你出宮去哪裡,也沒有問你去做什麼。這讓趙桓,心裡又不太是滋味了。
趙桓:“朕想去城北看看。”
朱璉:“嗯。”
趙桓:“玉平這孩子說,城北做的還不錯。尤其是,那些糧食。”
朱璉:“嗯。”
“皇後和朕一起去看看吧。”
朱璉沉默,趙桓給陳琳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陳琳輕咳一聲,抱著拂塵施了一禮:“娘娘,小國舅一直在城北掛念著娘娘。這些日子小國舅忙於城北的事物,也沒來宮內給娘娘請安。皇後娘娘,此次官家禦駕城北,娘娘不如一起同行吧。一來看看小國舅,二來城北的百姓們感恩聖意,也讓哪裡的百姓們沐浴皇恩浩蕩。”
還是陳琳會說話,話題這麼一說。皇後朱璉的臉色,便緩和了許多。
“玉平這孩子,著實是受了不少的苦。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沒能保護好他。這孩子自幼命苦,隻不過是性子執拗了些,有些人便看不過了。”朱璉的語氣雖然依舊,卻不似先前的冰冷。
趙桓一看有破冰的跡象,慌忙陪著笑:“甚是甚是,皇後此言甚是。朕自覺也愧對這孩子,不若咱們一道兒同行。皇後也沒去過城北吧,咱們去看看這孩子做的如何。”
朱璉並沒有說話,一旁的陳琳見機行事,慌忙對趙桓笑著說道:“官家,皇後娘娘這是答應了。奴婢這便去準備,咱們明日便能抵達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