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實習捉鬼先生!
那是一種冥冥中的羈絆,時而強烈,時而淡然,即使相隔萬水千山,即使我的心裡是多麼的不願承認,不得不說,我的心裡某個地方,已經深深地印下了那個至今我仍然不知道真實麵目的女凶。
這便是情蠱,蠱中的另類,隻有女蠱師才能使用,一生一次,是苗疆女孩的特有,每月用自身心血喂養,十年方可得一情蠱,可下在飯菜裡,也可下在衣服上,中蠱者如不服用解藥,每月十五便會心痛如撕。
而由於情蠱乃是用施蠱者自身心血喂養,所以一旦情蠱被滅,輕者重傷本源,減損陽壽,重者當場身亡,所以如果不是一個苗疆女孩深愛之人的話,是不會被種下情蠱的。
而我則又是如此的“幸運”,被一個實力強大的女巫看上,並且還給種了情蠱,而且女凶較之下在飯菜或衣服上的情蠱,手段更是高明了百倍,她直接將情蠱種在了我的心裡。
就在她五指抓進我的胸腔的時候,情蠱就已經被種在我的心裡了,所以風老和司命婆婆即使本領通天,卻也是無法可想。
不過雖然風老和司命婆婆無法把我心裡的情蠱拔除,卻聯手用神通將情蠱封在了我的心裡,如此一來,我每月十五的撕心之苦則可減弱很多,但如此一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情蠱對我的影響也會越來越深,直到最後我的心裡隻有女凶一人,終身不忘,當然這個過程不會太長,短則一年,長則兩年。
風老跟我說,如今解決的辦法就是找到女凶,逼她交出解藥,從此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方法,因為根據風老的經驗,一個敢於下情蠱的女孩無異是真的陷入愛河了,可陷入愛河的女孩往往又是不可理喻的,普通人尚且如此,何況她可是女凶的說。
當然這隻是後話,現在的我則經過了半個星期的休息和療養,身體已經完全複原了。
我此時此刻正和老任一起坐在我們醫專校長的辦公室裡,準備商量一下我有關休學離校的事情。
因為我不能再在學校裡安安生生的學習了,我必須要起身前往苗疆,尋找給我種了情蠱的女凶,此次一行,不成功便成仁。
我們的老校長姓葉,是一個滿頭白發的和藹老人,不過今年他老人家光榮退休了,就又新來了個年輕的新校長。
見新校長的過程很是順利,我休學的事情也很快就批準了,畢竟一個學生的去留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
而當我從校長室走出來後,心情卻越發沉重起來,因為我突然想起了我還有一件心事未了,隻不過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險象環生的,也就暫且忘了,不過出門時看到門口處立著的大鏡子,我又突然想了起來。
“老師,我想一個人走走,順便去看看我宿舍那五個家夥。”我兩隻手插在口袋裡,背對著老任,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樓梯。
老任同意了,不過我並沒有真的回宿舍,因為我真的害怕見到他們,我會哭,我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性子。
我害怕孤獨,害怕分離,可人世間又怎會沒有分離,我的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在我們縣裡就讀的,有很多熟人、朋友,曾經的我還天真的認為我可以和他們在一起,直到我離開這個我不想離開的世界,可有那麼一天,有那麼一場考試,然後我的夢碎了,人散了,有些還有聯係,有些已天各一方,相見已成空想…
我掏出了手機,我很猶豫,我想打電話再聽聽那五個死家夥讓人討厭的聲音,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隻是看著我手機裡他們五個的照片,我鼻子酸酸的,卻沒有淚水,我的心裡空落落的,卻嘴角帶著微笑。
“一飛、柴哥、存兒、磊子、偉哥,我走了…”
…發出…您的短信已成功發出…
我打開了手機的後蓋,把手機卡抽了出來,放在了衣服口袋裡,然後開始盤膝打坐。
我有很多話,卻隻發了幾個字還有三個點。
我在等,在等天黑的時候,我坐在學校後麵的綠化林裡,這裡晚上比白天要熱鬨很多,怎麼個熱鬨法,我就不說了,你懂的…
期間偶爾有幾個學生走過,不過很快就又遠去…
時間沒有快慢,隻是人心境的不同,我強迫自己進入了忘我的境界,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身邊的黑暗處已經開始傳來輕微的搖晃聲和壓抑後婉轉承歡的呻吟和喘息。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從枝丫間看到了初冬的一彎古月。
“是時候了…”我輕輕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輕輕地走出了林子,我可不想在如此關鍵的時候被一對,或者好幾對打醬油的無關男女罵上一頓,畢竟我還沒有賤到如此地步。
我向著我的目的地出發,那裡有著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空樓,白天的時候已經冷森森的,而晚上的時候,則更是恐怖,門依然大開著,看來就連學校都認為已經沒有鎖上的必要了,又或者根本就是沒人敢鎖。
黑夜裡的空樓靜靜的、孤零零的駐立在那裡,就好像一頭來自洪荒的恐怖怪獸,而大開的正門就是怪獸張開的血盆大口,等著一切敢於靠近的生命。
“你出來吧!”
我站在一樓大廳的正中,看著麵前鏡中的自己,厲聲冷喝著。
可似乎是鏡中的那位仁兄有意放我鴿子,我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我草泥馬的,我告訴你趕緊給我滾出來,不然我砸爛了你個死玻璃!”我終於忍無可忍了,用手指著鏡子,破口大罵。
我指著鏡子,鏡子裡的人影也指著我,我在罵,他的嘴也在張動。
不知何時,寂靜的夜開始刮起了風,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狂,直到最後狂風怒號,天昏地暗。
“兄台謾罵也已多時,不如喝杯淡茶,然後繼續。”一個蠻有磁性的男聲從我麵前悠悠傳來,然後被狂風吹散。
隨著話聲的響起,原本光滑的鏡麵泛起了陣陣漣漪,然後鏡中場景異變,一個男人、一張茶幾、一套茶具,自然而然的浮現了出來,就好像他原本就在那裡。
那是一個一身清朝官服的文雅秀士,一手裡拿著一卷竹箋古籍,另一隻手舉著一盞淡茶向我示意。
長相清秀,眉目間頗有點像新三國裡的那個諸葛亮,可直覺告訴我,這個家夥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就是他,我還很清楚的記得在我夢裡就是他把我的魂魄收走的。
“把我的魂魄還給我,然後咱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我並沒有動,而是暗暗地運氣聚勁,以防萬一。
“嗬嗬,仁兄此言差矣,人之魂魄豈可離身,離魂後又怎麼能如仁兄般神智清晰,活動自如呢?”秀士微微一笑,將手中古籍輕輕地放在茶幾上,呡了口杯中茶湯。
“你可記得今年九月中旬,在你這地下室裡,你將一個人的魂魄生生給扯進了你的鏡中!”我是一肚子的氣呀,你好漢做事好漢當,你做了承認,哪怕橫點兒也就算了,你居然還一口否認,我的個小暴脾氣就忍不了了。
“你丫的,有本事你出來,咱倆好好論論到底你是不是把我的魂魄給拖走了!”我可不會傻蛋到自己跑到他的鏡中去,那可是他的主場,進入了我可能就真的再也出不來了。
可他的一句話悠悠傳來,卻又把我氣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