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實習捉鬼先生!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而且還是自己一個人,老任曾經給我爸打過電話,問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我不知道我爸是怎麼說的,反正現在我是孤身一個站在了雲南的車站上。
說實話,我本來以前是十分渴望一個人外出遠遊的,學一學那些個讀萬卷書,行萬裡路的古聖先輩。
可想歸想,當我真的一個人站在異鄉的車站時,我犯怵了。
“小哥要不要算上一卦,我看你印堂發黑,眼角帶煞,近期恐有禍事。”一個右手裡持著個紅銅羅盤,左手裡持著個書有鐵口神斷四字的白幡,一身邋裡邋遢的藏藍長衫,兩隻眼睛隱在一副小小的黑色眼鏡後麵。
我勒個去的,這位仁兄的打扮,我怎麼看怎麼像以前老上海街頭擺卦的先生,不過我這可是昆明火車站有木有,是我穿越了,還是你穿越了,想到這裡我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車站,沒錯呀,五個大字昆明火車站。
待我再次回頭的時候,我發現那個先生已經一跛一跛轉身走了,我的包上則被貼了個紙條,四句短語,十六個字既然有緣,終會再見。匹夫無罪,小心毛賊!
“匹夫無罪…”我手裡拿著紙條,看著那個老先生消失的方向,哪裡還看得見半點蹤影。
我的第一反應是我遇見賊了,可是也不對,在我檢查了一遍後,我發現我什麼東西都沒有丟,而且還多出了手裡的一張紙條。
不會吧,我剛到這兒就又有事兒自己找上來了?我心裡嘀咕著,趕緊拎著旅行包走出了車站,我四處看了看,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館走了進去。
旅館老板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形偏瘦,不過倒是個精明強乾的模樣,藏在眼鏡片後麵的眼睛裡閃著我這般的毛頭小子所沒有的睿智和光棍。
我付了錢,要了一間單間。
這個旅館雖然不大,可房間還是不錯的,我要的是個單間,一個房間裡有一張床,一個獨立的衛生間,由於空間問題沒有電視什麼的,不過好在我隨身帶了一個收音機,倒也不怕晚上無聊發悶。
我收拾好後,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坐在床上,又掏出了那張紙條。
“匹夫無罪…匹夫無罪,懷璧當誅。”我輕聲念著,心裡暗暗盤算著,莫非有人惦記上我了,難道是女凶?
這不太可能,我很快就否定了這一想法,女凶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身中情蠱的我是肯定要去找她的,她好好呆著就行了,根本沒有必要暗中跟蹤我。
而匹夫無罪,肯定指的就是後半句懷璧當誅,可我身上又有什麼“璧”呢?
我這次出來就隻帶了一千塊現錢,和一張農行卡,外加一部分換洗的衣物,除此之外沒啦。對了,還有一麵成天窮叨叨的丹汞鎮魂鏡。
是的,我的確把秀士帶出來了,不過我現在要收回秀士這個稱呼了,因為他實在是擔不起啊,他的學識的確勝我萬倍,可是誰知道卻是個話癆,所以我又封了他一個光榮的稱呼窮酸!
我從懷裡逃出了已經變得如同智能手機大小的窮酸,不得不說這位老兄變得鏡子的賣相還是不錯的,黃金比例大小,銀青色,背麵是一朵盛開的青蓮,青蓮上是先天八卦,邊角處篆刻著魚鳥古書,我是不認識幾個,我問窮酸,他也不告訴我,我也就沒有再問。
我看著鏡子裡斜躺在錦榻上,手裡拎著個酒壺,醉眼迷離的老兄,我說,窮酸大哥,你一個鏡靈能不能不這麼吊。
經過這些時日的接觸,窮酸也開始接受他這個無比光榮的窮酸稱呼了,隻是偶爾還有些不喜罷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叫燕收天,”窮酸說著喝了一口酒,然後晃了晃酒壺,嘀咕了一句,我也沒太聽清楚,好像是說沒酒了,直接乾脆地把酒壺往後一扔,衝我擺了擺手,說算了,跟你這臭小子說多少遍都沒用的,說吧,這次又是要問啥了。
我就把今天在車站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窮酸聽過後,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居然很是沒心沒肺地往後一躺,睡著了。
“我勒個去的,不是吧!”我使勁兒晃著鏡子,窮酸就是沒反應,到最後居然乾脆鏡麵一閃,窮酸不見了,變成了普通的鏡子模樣。
“我艸!”我這個小暴脾氣,直接一把把死窮酸摜在床上,站起來原地轉了三圈,停下來想了想,我還是很賤的把他老人家又從床上拿起來,揣進了懷裡的小兜中。
“邦邦…”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我開門後看是一臉微笑的旅館老板,便問他什麼事,他說也沒什麼事,就是跟我說這車站晚上不太平,他看我一副學生崽模樣,怕我出什麼事情,叫我注意一些,晚上儘量不要出門。
我一聽也的確如此,曆來車站周圍都是龍蛇混雜,有高人也有青皮偷兒,我這樣一副模樣的確容易被當作肥羊。
“謝謝您的提醒,我晚上不出門就是了。”俗話說的好,聽人勸吃飽飯。
旅館老板見我答應了,也就沒有說什麼,隻是一閃身,從身後推了輛餐車出來,說這是他們旅館贈送的晚餐。
我一看,好家夥!這附贈的晚餐不錯呀,一碗白米飯,一葷一素兩道小菜,外加一碗甩袖湯,冬天的晚上,熱氣騰騰的冒著,這服務的確是沒話說的。
“謝謝老板了。”我跟老板道了謝後,自然也就不客氣的把飯菜端進了房裡,然後跟老板道了句晚安,就關上了門準備好好享受我這大餐。
這可是我這些日子來吃的最好的一餐了,畢竟我的身上隻有一千塊錢,臨走時老爸叫老任帶話給我說,不到要出人命的時候不要跟他要錢,要也沒有,叫我自己去想辦法。
所以一路來本著能省則省的原則,大多吃的都是饅頭和鹹菜。
我現在都開始懷疑,我會不會以後把自己吃成個鹹菜疙瘩。
這一路的苦也就說這些了,至於未來我還要吃的苦,反正我現在是不想想了。
在此不得不說旅館老板的手藝還是不錯,味道很好,在風卷殘雲般地吃光後,我準備洗漱睡覺了。
可誰想就在我剛從洗手間出來,還沒走到床邊呢,就感覺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上了腦海。
“這…”,我心中暗道了句不好,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板上。
外麵的天黑了,沒有開燈的旅館房間裡更是伸手不見五指,不遠處的車站,閃爍的燈光還有嘈雜的人聲都悠悠嫋嫋的傳了進來。
我已經在地上躺了快一個小時了,可外麵卻始終不見一點動靜。
怎麼回事兒?我心裡不斷地畫著問號,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那個旅館老板肯定是在他附贈的吃食裡麵下了藥物,不然我不可能頭暈到那種程度。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我是一個修行者,這普普通通的安眠藥劑對我的影響幾近於無,不過我隻是想看看他究竟想乾什麼才假裝中招暈倒的,可塔瑪的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木有呢,他不知道冬天的地板是很冷的嗎!
就在我已經失去了耐性,打算爬回床上,好好的睡個覺的時候,突然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覺襲上了我的心頭。
來了!
我趕緊又閉上了眼睛,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靜靜地聽著房門外傳來的古怪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