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嘯天手心全是汗。
他想推門進去,但理智告訴他不能。
現在進去隻會打草驚蛇。
“林律師。”男人終於開口,“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林婉清語氣變得柔和,但那種柔和比冰冷更可怕,“我想要真相。我想要凶手伏法。我想要為我父親報仇。”
男人吸了口氣。
“你瘋了。”
“我沒瘋。”林婉清聲音很平靜,“我父親參與陷害楚家,確實該死。但害死他的人更該死。”
楚嘯天腦子飛速運轉。
線索逐漸清晰了。
林建國當年參與陷害楚家,後來良心不安,想要翻案。林國棟為了保全自己,把哥哥滅口,偽裝成意外。
林婉清一直在調查真相。
她接手楚家案子,不是為了替父親贖罪,而是想借機扳倒林國棟!
“林律師,你這是在玩火。”男人聲音陰沉,“林總不是好惹的。”
“他能把我父親從十三樓推下去,難道還怕我?”
“他不怕你,但你應該怕他。”
腳步聲響起。
男人在房間裡走動。
“林律師,我今天來是傳話的。”男人停下腳步,“林總說了,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要麼交出賬本,拿錢走人。要麼......”
“要麼什麼?”
“要麼像你父親一樣,從樓上掉下去。”
楚嘯天握緊拳頭。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你告訴林國棟。”林婉清聲音冰冷,“賬本我不會交。他想要,就自己來拿。”
“你確定?”
“確定。”
男人冷笑:“那就彆怪我沒提醒你。”
腳步聲朝門口走來。
楚嘯天心頭一緊。
來不及躲了。
他轉身,快步走向旁邊的洗手間,閃身進去。
門外傳來開門聲。
腳步聲經過洗手間門口,漸漸遠去。
楚嘯天透過門縫往外看。
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走進電梯,按下關門鍵。
電梯門緩緩合上。
楚嘯天等了幾秒,推門出來。
梅蘭廳的門還開著。
他猶豫了一秒,走過去。
林婉清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杯紅酒。
看到楚嘯天出現在門口,她臉色瞬間變了。
“楚先生?”她放下酒杯,“你怎麼會在這裡?”
楚嘯天沒回答,直接走進去。
“你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
林婉清臉色更白了。
她站起來,後退一步:“你......”
“我什麼都聽到了。”楚嘯天盯著她,“林建國是你父親,林國棟害死了他。你接手我家案子,是為了扳倒林國棟。對嗎?”
林婉清咬著嘴唇,沒說話。
“你手上有賬本,能證明當年陷害楚家的幕後黑手就是林國棟。”楚嘯天逼近一步,“可你一直沒拿出來。為什麼?”
林婉清深吸一口氣。
“因為時機未到。”
“時機?”楚嘯天冷笑,“你是在等林國棟自己跳出來?”
林婉清點頭:“賬本隻能證明他當年的罪行,無法證明他害死我父親。我需要讓他露出馬腳。”
楚嘯天盯著她。
女人眼神堅定,沒有半點閃躲。
“所以你一直在釣魚。”
“對。”林婉清抬起頭,“我要讓他知道,賬本還在我手上。他一定會忍不住對我動手。到時候......”
“到時候你就能拿到他害死林建國的證據。”楚嘯天接過話頭。
林婉清點頭。
楚嘯天沉默片刻。
“你在拿命賭。”
“我知道。”林婉清握緊拳頭,“但我沒有彆的選擇。”
楚嘯天看著林婉清。
這女人眼裡沒有恐懼。
有瘋狂,還有決絕。
“你打算怎麼做?”他問。
林婉清轉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夜景。
“三天後,林國棟會派人來取賬本。我會把假賬本給他們,然後在交易現場布控,讓警方抓個現行。”
“警方?”楚嘯天冷笑,“你覺得警方會聽你的?”
“會。”林婉清回頭,“因為我認識一個人,他父親當年也被林國棟害死了。”
楚嘯天皺眉。
“誰?”
“刑偵隊副隊長,陳衛國。”
這名字讓楚嘯天愣了一秒。
他記得這個人。
十年前楚家出事時,陳衛國還是個小警察,曾經負責調查楚家案件。後來案子被上麵強製結案,陳衛國差點因為不肯放棄調查被開除。
“他相信你?”
“他父親死前留下了遺言,說林國棟是真凶。”林婉清的聲音很平靜,“隻是沒有證據。”
楚嘯天明白了。
陳衛國等這一天,恐怕等了很久。
“賬本在哪?”
林婉清抿唇,沒說話。
“你不信我?”楚嘯天盯著她。
“不是不信。”林婉清搖頭,“是不想連累你。林國棟勢力太大,知道賬本位置的人越少,越安全。”
楚嘯天走到她麵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林律師,我楚家被林國棟毀了。我爹死在監獄裡,我媽瘋了,妹妹還躺在醫院。你覺得我會在乎安全?”
林婉清看著他。
兩人對視幾秒。
“賬本在我父親墓地。”她說,“墓碑後麵,有個夾層。”
楚嘯天沒想到會是這個地方。
“林國棟知道嗎?”
“不知道。”林婉清說,“我父親臨死前托人把賬本藏進去的,林國棟以為賬本在我手上。”
楚嘯天點頭。
好地方。
燈下黑。
林國棟就算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賬本藏在林建國墓地。
“三天時間,你有把握嗎?”
“沒有。”林婉清很誠實,“但我必須試試。”
楚嘯天沉默。
這女人是在玩命。
可他沒資格勸她放棄。
因為他自己也在玩命。
“需要幫忙嗎?”
林婉清抬頭,眼裡閃過驚訝。
“楚先生......”
“彆誤會。”楚嘯天打斷她,“我隻是想扳倒林國棟,不是為了你。”
林婉清笑了。
第一次笑。
“好。”她說,“那我們合作。”
楚嘯天伸出手。
林婉清握住。
兩隻手握在一起,都很冷。
也都在發抖。
但誰都沒鬆開。
“楚先生。”林婉清突然說,“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