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對的不是方家那個庶出的小少爺,而是自己的父親,趙炳一般。
對,就是那種感覺。
想到這裡,趙暉再也忍不住了,他仰起頭,癲狂大笑,指著方雲喝道
“哈哈哈哈……果然是個沒種的家夥,儘知道用這種方式來混淆視聽,不敢就不敢,如此這般,找那麼多理由,我呸!”
“一個死鬼不知和哪個賤女人生下來的野種罷了,也配待在方家,當我趙暉的對手?簡直是貽笑大方,哈哈哈哈……”
趙暉大笑著,其餘人卻有些毛骨悚然,整個學堂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方雲的身世怪異,在整個宣城眾人皆知,但迫於方家的壓力,極少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哪怕是趙暉,也曾被自家父親再三訓誡,不得妄言妄語。
沒曾想此刻趙暉突然之間失了智,竟將這種話當做激將法說了出來。
諸多目光,再次落在了方雲的身上,然而後者臉上的神色,依舊如同一潭死水。
“很好笑嗎?”
方雲緩緩的坐直了身體,語氣極為認真的問著趙暉。
後者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卻仍然保持著笑容,看起來十分的怪異滑稽。
趙暉的身體如墮冰窟,整座屋子當中,唯有他能感受到,方雲的身上散發著駭人無比的氣勢,那是一種被洪水猛獸盯住的感覺,與之前白靈身為淬骨境武者的壓迫,有著雲泥之彆。
“是錯覺嗎?不……不可能!”
方雲隻是一個尚未點亮命門的凡俗之人而已,怎麼可能擁有這樣駭人的氣勢,一定是錯覺!
絲絲冷汗,從趙暉的後心滲出,打濕了衣襟,他正準備說話,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開不了口,連牙關都隱隱顫抖起來。
一旁的張誠等人,也發覺了有些不對,還未有所動作,隻聽得屋外傳來鐺的一聲鐘鳴,聲若鴻臚。
“所有人即刻歸位,先生少頃便至。”
一名學宮助教朗聲喊道,神色嚴厲無比,驟然打破了屋中僵勢。
眾人如夢驚醒,趕緊循著各自座位坐下,趙暉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冰冷麵頰,瞪了方雲一眼之後,亦是離開。
片刻之後,一名年紀約摸在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闊步邁入堂中。
他身著黑色教袍,頭上頂著發髻,兩鬢微霜,麵皮略有皺痕,兩隻眼睛睜得不大,目光卻是銳利到了極點。
“莊先生好!”
眾人齊齊見禮,莊先生微微頷首,眼神不著痕跡的自方雲身上掠過。
“開課,昨日我們講了武者的由來與武道的發展,今天我要教給你們,何為武道精神,或者說……武者意誌!”
方雲目不轉睛,心中頗有些感慨。
他本以為,武力駕馭規則之上的世界應該是原始野蠻,暴力無序的,但是沒想到,這未央學宮的授業傳道,竟然如此的係統化。
講武者的產生由來發展,尚且算是在普及武道的基礎知識,但論武者的精氣神,那可就是在為這些少年們構築意識形態了。
一個真正的強者,絕不僅僅強大在於肉體,他的思想也一定會十分強大,天資隻能決定武者的下限,唯有意誌,才能使人突破上限。
但莊先生所講的內容,對於這些熱血躁動的少年們來說,還是太過於乏味了。
一個時辰的文教課,真正聽進去的人寥寥無幾。
方雲聽得津津有味,以至於直到下課鐘聲響起,他甚至覺得有些意猶未儘。
莊先生下課很準時,絕不拖遝,哪怕話未說完,相比那位徐重武教而言,前者顯得更加雷厲風行。
於是乎,方雲又忍不住追了出去。
“莊先生,且慢走……”
對方扭過頭來,神色有些驚愕,但未露出任何怠意。
“嗯,又是你?這次想說什麼?”
莊先生記得,麵前這個小家夥,昨日便攔過自己一次,不過問的都是些不著邊際的內容。
方雲大氣不喘,輕聲問道
“先生說,意誌力可以戰勝一切桎梏,使武者打破自身的極限,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層麵,如果一個人點亮命門之時,遭遇非人的折磨,用超常的意誌力堅持下去,會否成功?若是失敗,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莊先生耷拉的眼皮輕輕一抬,瞥了方雲一眼。
“你很著急?”
“不得不急,請先生賜教!”
方雲雙手打了個揖。
“點亮命門,乃武者之基,既然是基礎,就不會太難,很多人無法點亮命門,隻不過無法堅持而已,寧願去做了廢材,若真有決心,也不過是朝夕之事,至於失敗……”
“嗬……”
莊先生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朝著長廊另一端邁去。
“那便看你是想死,還是想當一輩子廢材!”
方雲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座位的,但用過午膳之後,一道消息以迅雷之勢傳遍了整個學宮。
“方家小少爺方雲要在三日之後,與趙家公子趙暉公開比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