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痛……殺……”
原來這些黑豹是被人用烈火和毒藥折磨過，才會對人類產生如此深的恨意。
楚恬心頭一顫，正想試著傳遞友善的意念，忽聽穀口傳來兵器碰撞的脆響，夾雜著林安壓抑的悶哼。
她猛地抬頭，就見林安渾身是血地站在穀口。
他右手緊握長劍，劍尖斜指地麵，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在地上彙成一小灘。而他身前，躺著三隻黑豹的屍體。
“林安！”
楚恬的聲音帶著哭腔，她想衝過去，卻被身前的黑豹攔住。
林安抬起頭，看到她安然無恙，緊繃的嘴角終於牽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陛下彆怕，臣這就來。”
他說著，拖著受傷的身體，一步步朝穀中走來。
那四隻黑豹似乎被他的氣勢震懾，竟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但很快，它們又被血腥味刺激，發出低沉的咆哮，同時朝林安撲去。
林安深吸一口氣，長劍再次揚起。
他的動作明顯慢了許多，左臂的傷口讓他無法使出全力。
楚恬看著他一次次險險避開黑豹的利爪，心都揪緊了。
就在一隻黑豹繞到他身後，利爪即將拍下的瞬間，楚恬腦中忽然“嗡”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了。
她感覺自己與周圍的一切都建立起了比之前更加深刻的聯係。
那些樹木的呼吸，風的流動，甚至是黑豹的心跳，都清晰可聞。
“住手！”
楚恬下意識地喊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
那四隻黑豹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撲到半空的身體僵住，碧綠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迷茫。
楚恬愣住了，她能感覺到，這些畜生的狂暴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本能的畏懼。
“陛下……”
林安喘息著，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楚恬回過神，看著他手臂上不斷湧出的鮮血，心頭一痛。她集中精神，嘗試著命令那些黑豹。
“離開這裡，不準再傷人！”
四隻黑豹遲疑了片刻，竟真的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出了山穀。
楚恬再也忍不住，飛奔到林安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怎麼樣？”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顫抖地撫上他的傷口，“流了這麼多血……”
林安抬手，用沒受傷的右手輕輕擦去她臉頰的淚水：“臣沒事，陛下……”
話未說完，就被楚恬緊緊抱住。
“胡說！你都傷成這樣了！”
“明明再堅持一會兒侍衛就能來了……
林安身體一僵，隨即緩緩抬起右手，輕輕環住她的腰。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疼她。
“陛下在，臣怎能等？”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楚恬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林安，你聽著，以後不準再這樣了。”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是用來給我擋刀的。”
林安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點了點頭：“好。”
楚恬這才滿意，扶著他慢慢坐下，從懷中掏出傷。
這也是林安給她備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林安的傷口。
原來是左臂被黑豹抓傷了，楚恬稍稍放下心來。
隻要回宮就好了，娘親和父親出去遊曆四方了，給她留了許多各種稀奇古怪的藥。
肯定可以治好小安子的傷口。
“我先簡單替你清理一下傷口，回去再敷我娘留下的藥。”
楚恬小心翼翼的，動作輕柔得像在嗬護稀世珍寶。
林安安靜地看著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臉上，給她纖長的睫毛鍍上一層金邊。
“其實……”楚恬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剛才那些黑豹告訴我，它們是被獵場的守林人喂了藥。”
林安眼神一凜：“臣明白了，回去定當徹查。”
楚恬點了點頭，繼續替他包紮傷口。
包紮好後，她忽然湊近，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像羽毛拂過般輕柔。
“這是獎勵你的。”
楚恬說完，臉頰緋紅，轉身不敢看他。
林安愣住了，手不自覺地撫上被吻過的地方，那裡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他看著她泛紅的耳根，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許久，他才低聲道：“那……臣若是再立功勞，陛下還有獎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