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年前發表在《Nature》主刊上,奠定你‘學術新星’地位並獲得長康高薪挖角的那篇關於‘端粒酶定向激活’的突破性論文……”
淩霜的嘴角,極其罕見地勾起一抹冰寒刺骨的弧度,“原始實驗數據的重複率,低得可憐啊。更巧的是,‘玉衡’在全球專利數據庫和某個私營網站的交易記錄裡,找到了與那篇論文核心數據及圖表高度雷同的、時間更早的未發表手稿交易記錄。買主,似乎是一個離岸賬戶,最終流向……嘖嘖。”
“轟!”陳明哲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
支撐他所有傲慢、地位和威脅的根基,在“玉衡”無情的掃描和淩霜冰冷的陳述下,瞬間土崩瓦解。
“不……你胡說!你汙蔑!”他嘶吼著,聲音卻充滿了絕望的顫抖,手中的試管再也握不住,“啪嚓”一聲摔在地上,熒光液體四濺,散發出怪異的氣味。
淩霜微微皺眉,後退一步避開汙漬,眼神沒有絲毫波瀾:“是不是汙蔑,‘玉衡’的完整證據鏈和薑董聘請的第三方國際學術倫理委員會自有公斷。現在,你是自己走,還是讓安保‘請’你走?
你的權限,包括實驗室門禁、數據庫訪問、甚至你的個人郵箱和通訊工具,在三十秒前,已經全部失效。你的解約補償金,應該也到賬了——足夠支付你未來可能麵臨的巨額學術賠償和訴訟費用。”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陳明哲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掏出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條銀行信息:
【眾星銀行】您賬戶*收到一筆特殊解約補償金轉賬,金額:華幣陸仟伍佰萬元整*(CNY65,000,000.00)。備注:依據《高級管理人員強製解約協議(補充條款第7項)》及“玉衡”審計報告(編號:CKYH004)清算支付。付款方:薑氏控股集團(薑小星)。
看著那串冰冷的數字,陳明哲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乾了。
他雙腿一軟,像一灘爛泥般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濺起的熒光液體弄臟了他昂貴的定製西褲。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嘴唇哆唆著,再也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聲音。
兩個同樣身著黑金製服的安保人員無聲地出現在淩霜身後,將他架起,拖離了這個他曾經呼風喚雨的“王國”。
淩霜看著地上的熒光汙漬,對著空氣吩咐:“通知保潔部A組,對實驗室外走廊進行一級生化清理。內部設備自檢消毒程序啟動。”
合成音立刻回應:“指令確認。執行中。”
薑小星的雷霆手段,通過“玉衡”係統的精準操控和薑鶴、淩霜的冷酷執行,如同兩枚深水炸彈!
幾乎同一時間,在光啟材料和長康生物內部引爆了前所未有的震蕩波。
光啟材料市場部茶水間:
幾個平時圍著王海轉的市場部“骨乾”聚在一起,麵無人色。
“聽…聽說了嗎?王總、李總、周總……被…被總部那個新來的薑董…直接開除了!就在剛剛!”說話的人聲音都在抖,手裡的咖啡杯晃得厲害。
“權限全鎖了!我親眼看到王總被黑金安保架出去的!那臉色…跟死人一樣!”
另一個壓低了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驚恐:“媽的,我上個月才幫王總‘處理’了一筆招待費…賬目做的有點糙…不會查到我頭上吧?”
“完了完了,李明是我表姐夫介紹進來的…我這份工作…”一個年輕點的都快哭出來了,“新來的薑總看起來好嚇人,眼神像刀子!他會不會把我們都清掉?”
“噓!小點聲!‘玉衡’現在接管了所有通訊和監控,據說連郵件都在實時審計!”
一個稍微年長點的臉色發白,“都回去把自己手頭的東西理乾淨!祈禱吧!薑董這手段…太狠了!悄無聲息換了天,一出手就斬首!根本不給反應時間!這不符合程序啊!工商變更都沒公示期嗎?”
光啟材料核心研發實驗室:
一位頭發花白、戴著厚厚眼鏡的老研究員,正顫抖著手操作著實驗儀器。
他麵前的權限屏幕,原本被周強設置的各種冗餘審批流程卡得死死的項目申請,此刻顯示著鮮亮的綠色:“【玉衡授權】項目‘星塵03’高純度單晶矽中試方案,預算申請(全額)已通過。請儘快推進。”
旁邊一個年輕的研究員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膊:“張工!張工!您看到了嗎?!批了!全額批了!周扒皮卡了我們三年的預算啊!”
張工摘下眼鏡,用力擦了擦濕潤的眼角,聲音哽咽:“看…看到了…‘玉衡’係統…直接通過的…繞開了所有關卡…天…天真的亮了嗎?那個薑董…她…她真的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他看著屏幕上那個冰冷的“玉衡授權”字樣,第一次覺得如此溫暖。
“聽說新來的薑總是技術出身!也許…也許我們那些被周強壓下去、說沒前景的方向…真的有希望了?”另一個研究員眼中迸發出久違的光芒。
長康生物行政辦公區。
幾個衣著光鮮、妝容精致的女職員聚在打印機旁,氣氛凝重。
“陳博士…被淩特助帶走了…安保架出去的…像條死狗…”一個聲音帶著哭腔,“他答應幫我升主管的…這下全完了…”
“淩霜那個‘冰女王’親自出手…薑董這是要血流成河啊!”另一個捂著胸口,“我…我上個月幫陳博士‘協調’了幾個外包合同…價格是有點虛高…‘玉衡’會不會查到我?”
“慌什麼!”一個看起來職位稍高的女人強作鎮定,但指尖也在發白,“我們隻是執行命令!有問題也是陳明哲的!趕緊把和陳博士…不,和陳明哲!所有私人郵件、聊天記錄清乾淨!一點痕跡都彆留!薑董這手‘不符合程序’的操作,反而說明她根本不在乎常規流程,隻在乎結果!惹到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她的話讓眾人更加恐懼,紛紛拿出手機開始瘋狂刪除記錄。
而長康生物項目組A組辦公室:
一群穿著白大褂、眼圈深重的研發人員正圍著一塊大屏幕,上麵是“玉衡”係統剛剛推送的項目全局狀態看板。
以往被陳明哲人為分割、互相屏蔽的數據流,此刻清晰地整合在一起,阻塞點被高亮標出,優化建議自動生成。
“我的天…‘玉衡’把‘擎天’和‘搖光’的數據壁壘打通了!”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博士激動地拍著桌子,“陳明哲那個混蛋,為了獨攬功勞,一直阻止我們共享關鍵酶活數據!看!瓶頸在這裡!共享後計算模型立刻優化了!”
“效率提升17.8%…‘玉衡’是怪物嗎?它怎麼知道我們的算法可以這樣優化?”另一個盯著屏幕上的數字,滿臉不可思議,“陳明哲還威脅說沒他項目就癱瘓…結果‘玉衡’接管後跑得更快了!這臉打得…”
“薑董…”項目組長,一個四十多歲、兩鬢已有些斑白的資深科學家,看著屏幕上那象征著高效運轉的綠色數據流,眼眶瞬間紅了,他摘下眼鏡,深吸一口氣。
“都看到了嗎?這才是長康該有的樣子!這才是做科研該有的環境!陳明哲這種蛀蟲,早該被清理了!薑董…她懂!她真的懂我們想要什麼!天…真的亮了!都打起精神來!好日子來了,彆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