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為龍!
日子總是要過的,不論這個大荒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經曆了多少的災害磨難,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的向前流動,等你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了。於是,你不禁抬起頭,憂傷的看著天空,為時光的流逝而傷心。
可縉雲無饜這個時候卻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傷心的,甚至還在心裡想著時間快點過去。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炎熱的天氣了。
自從湯穀異動,扶桑木在大荒之中顯露出本體出來,在整個大荒的角角落落幾乎一抬頭就能看到那碩大無朋的扶桑木,還有那冒著火花,搖曳著火苗的扶桑葉。儘管整個人族有天地聖兵鼎湖庇佑,又有萬圖林,雷澤兩大聖地一樣的地方不斷的抗衡著來自扶桑木的熱氣,可整個人族的領地依舊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緩慢升高的溫度當中。
乾旱在加劇!
糧食在減產!
牲畜患病的幾率大大的增加!
一處處的警訊不斷的從四麵八方傳來,讓人族幾乎顧此失彼,不得不放慢征服東荒的腳步,將大部分經曆給放到人族內政上去。而所謂的內政就是要不斷地去處理各種繁瑣的問題,什麼今日挖渠溝,明日平水土,再或者今日救治一頭牛,明天去打打獵回來,一時之間整個人族仿佛都沒了什麼大的戰爭一樣。
“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想出的這麼一個損招,老子我一個堂堂的饕餮,竟然要我去給人家運糧食,這特麼不是讓猴子看果園,讓老鼠看大米嗎?彆讓我知道究竟是哪個孫子想出的這主意,不然我非把他家給吃窮不可。”
幾座大山聳立,雲氣蒸騰,隱隱約約之間有一條崎嶇的山路如長蛇一般蜿蜒,深入雲中,在這小路上,縉雲無饜掏出一塊麻布,在臉上胡亂的擦了一下,然後兩隻手用力一擰,濕透的麻布上頓時擠出了汪汪的汗水,滲入腳下的地麵當中。
眾所周知,越是悶熱的天氣,就對胖子越不友好,彆人還清清爽爽的沒什麼事情的時候,縉雲無饜這渾身是肉的家夥已經全身是汗,隻要停下來不大一會兒汗水就能滴落成一個小水窪一樣。
在他的身後,是一道綿延不絕的背糧隊伍,一個個戰士長得虎背熊腰,如同牛馬一般拖著高高聳立的各種糧食,在這沉悶的天氣裡,一言不發的向前走著。
悶熱的天氣,詭異的氣氛,沉重的擔子,讓他們一個個也沒了說話的興致。
縉雲無饜罵罵咧咧的,隨手把麻布扔在了肩膀上,挺著大肚子繼續向前走著。儘管他十分不開心,可既然命令下來,他也不得不遵守著,老老實實的將這些糧食給運送到雷澤當中。儘管沒有人給他解釋這其中的原因,他也能猜測出一二來。
無非是人族現如今氣候突變,唯有雷澤當中變化最少,要趁著這氣候還沒徹底影響到雷澤的時候,要多種點,多收點,以防萬一。
山高路遠,縉雲無饜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貪婪之心,將目光強行從一堆堆的糧食上移開,隻要是吃的,對他就有著近乎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特彆是隨著他實力的提高,這種貪婪的感覺與日俱增,讓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的精力來壓製這種感覺。
這無疑讓他變得更加的煩躁。
突然,縉雲無饜的耳朵動了動,抬頭朝著身側的林子大聲嗬斥道“誰在那裡,給老子滾出來!全體戰士戒備!”
有敵人!
一個個戰士心中一驚,身上圖騰紋升騰,迅速勾連,氣息相通,迅速的在這山路上擺開了一個防守的陣勢。
壁壘陣!
熊垣深入萬象圖錄裡窮儘智慧才開創出來的陣法,已經被他通過一位位天乾大力傳播開來,成為人族在風後八奇陣之後,又一個必學的基礎陣法。甚至比八奇陣更加的受到歡迎。究其原因,無非是這陣法更加的簡單,更容易學會,也更容易發揮出陣法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這陣法讓普通戰士在聯合起來的時候,有了真正可以越級戰鬥,越級廝殺的能力。
警戒過後,整座山林毫無聲息。
縉雲無饜冷笑道“看來不動手你是不出來了。也罷,老子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論是誰敢這個時候窺探大軍,都是死罪。那就休怪我無情了。”縉雲無饜說著,不進反退,身上的氣息瞬間和整個壁壘陣融合到一起,如同猛獸蘇醒一般,在他的氣息剛剛融入到壁壘陣之後,整座陣法瞬間展露出凶猛的獠牙,隻等縉雲無饜一聲令下,就會撲滅那潛藏在暗處的敵人。
縉雲無饜有種感覺,神明之下,隨他鎮壓!
“且慢!”聲音清冷,如同山澗的清泉流過,讓人瞬間感覺到一陣陣的清涼。
“聲音不錯。”縉雲無饜的嘴角微微上揚,這個時候他想的竟然不是這個敵人有多強,而是這道聲音有多好聽,那種平複一切燥熱的感覺簡直前所未有。
隨即他看向了聲音來源處,隻見一道青色衣衫飄動,潔白纖長的腿在林間顯露出來,光著的腳丫上,帶著一個花朵一樣的鈴鐺,走動之間應和著風聲。青色長裙獵獵飄動,佳人素衣,長發飛舞,略顯著青色的眉毛上,長著兩根幼嫩的鹿角。
風姿卓絕之態,清冷如月之形,如清泉,如驚鹿……
“青衣見過人族諸位。”青色長裙的女子微微蹲身,施了一個古樸的禮儀。
縉雲無饜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靈性停止了一切的貪婪念頭,隻想好好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看著她的衣衫在風裡搖動,聽著那鈴鐺的搖曳聲,他又希望這一刻永遠的停留,任由山川腐爛,任由鬥轉星移。
“這是我的!”
縉雲無饜聽見自己的靈性在說,聽見自己的身體在說,聽見自己的每一絲絲的圖騰之力在說著同樣的一句話。這一次,他清晰的感覺這句話不是來源於他的圖騰,不是來源於他那種對一切的渴望,隻是自然而然的,從內心裡覺得,自己應該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