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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人又說了一會,林緒之出門去就吩咐下人找來了一車的醫書來,聲稱父親身體有恙,做兒子的恨不得以身代之,既整日裡無所事事的閒蕩,不如讀些醫術雲雲。
他自然不準備學醫,因為修真的緣故,他對於人體經脈構造倒是有所了解,簡單把把脈看人死了沒倒是能行,但具體的就無可奈何了。
他隻是想給阿嫵找個學醫術的借口罷了,在這個隨隨便便一個風寒都能早了人命的年代,最好還是光明正大的露出來。
而且隻要代善多活個十年八年的,那些榮國府便多了個保護層。
反正這年代的人多的是久病成醫的,顧氏家裡又是書香門第,醫術孤本的確不少,有些底子也算不得什麼。
現在自己要學醫孝父,她作為妻子跟著學也無可厚非,至於以後為什麼正主沒學成反而被她學成了,那就更好說了。
反正原身就是個學什麼都不成的繡花枕頭,學成了才奇怪。而顧氏向來多才,為了孝道能學成也算一樁美談。
雖說女子學醫地位不高,但很孝道扯上了關係,量誰也說不出她的不是來。
代善拘了大兒子不讓出府惹是非,原以為他是個坐不住的,定會偷跑出去,還想讓下人盯著他。
誰承想下人卻回道大爺擔憂老爺的身子,著人整理了醫術,準備跟大奶奶一起學些醫術。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知子莫若父,他什麼德行自己還能不知道,他也不指望著大兒子能有什麼出息,像今日這樣不胡鬨就好。
但想著他一片孝心,又能借此拒了外麵的邀請,也算是歪打正著,就由著賈赦去了,還讓人開了庫房,把祖上積累的醫書算抬到大房去,能拘些他多點時間都好。
隻現在眼下正是多事之秋,這孩子的洗三還是不要辦了,免得來了不該來的人,勾起不該起的事,再勾的那孽障有了從龍之功的心思。
吩咐史氏不必準備洗三事宜,這才記起這幾日出了這麼亂七八糟的事,他還沒有給小孫孫如個名字呢!
不由心下有些覺得虧欠了他,便想著等大兒子的承爵聖旨下來,再給他半個盛大些的百日宴。
想起他正是玉字輩,忙寫了幾個名出來,卻還是不滿意,又寫廢了好幾張紙,才得了個“璉”出來。
“璉”者,宗廟中盛黍稷的器皿也。《論語·公冶長》中就有曰“何器也”曰:“瑚璉也。”,也正好與他嫡親兄長之名相呼應。
這才滿意的讓身邊的小子拿著他起的名字,送到大房去。
顧嫵一見這個“璉”字,不由一頓,卻也沒說什麼,反正不論叫什麼,他以後都由自己管著,萬萬落不到“假廉顯恥”的地步。
又正房聽傳過話來,說洗三不開宴,隻自家人洗了就好。
心中明了這是怕皇室來人,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賈赦又勾搭出去惹下禍事,就乾脆閉門謝客,從根子上杜絕了。
反正他們夫妻正忙著“學醫”,也不在意這個,他願意這樣安排,就由著他去吧。
這才傳了膳,顧嫵的飯是史氏吩咐人特意做的月子餐,缺油少鹽的,很沒個滋味。
下人怕她看著賈赦的飯吃不下,還特意進來請示了一番,問是否分開擺飯。
顧嫵自然不答應了,她當初看紅樓夢的時候,就對紅樓的飯菜覬覦已久,現在有機會吃,自然不願意放過。
而且她身子強壯的能打倒一頭牛,才不願意吃這種沒滋沒味的月子飯。
果斷的拒絕了這個提議,把飯擺在了一起,揮退了下人,這才從床上跳下來把月子餐裝到盒子裡,收到靜止倉庫裡去。
這才跟他美美的吃了一頓飯,正打算捂著肚子消食,就聽林緒之的貼身小子洗兒過來稟告,說錢姨娘肚子疼,想請大爺過去看看。
林緒之一聽這話居然有些心虛,可轉念一想又理直氣壯起來,畢竟這真的不關自己的事,阿嫵又不是不講理的人,自己心虛什麼?
顧嫵聽了心裡有些不舒服,這位錢姨娘不是彆人,正是顧氏的貼身丫頭,趁著顧氏懷孕,就跟賈赦勾搭上了。
又瞞著懷孕的消息直到瞞不住才爆出來,差點氣的顧氏小產,後來又屢次作妖,沒少借著她肚子裡的孩子氣顧氏。
這次賈瑚差點溺水身亡的事雖然是王氏乾的,但與她也脫不開關係。
光顧嫵引氣入體後就沒少用神識聽見她暗裡偷偷咒罵她們母子三人,哪裡會喜歡這樣的人。
原本她愛勾搭賈赦自己沒意見,現在這位可是自己的,她再來自己可不想慣著她,況且什麼叫她肚子疼,那現在坐在床上吃果脯的是鬼嗎?
不由小臉一沉,語氣有些不好
“去告訴她,彆以為我不知道她起的什麼心眼子,讓她收收滿肚子的花花腸子,好好的將養著,要是她再敢拿著孩子作妖,看我怎麼料理她。
我倒要看看沒了孩子護著,一個沒擺酒的通房,我處置了彆人能說出個什麼不是來?”
洗兒沒料到大爺還沒說話,大奶奶先氣上了,他知道大奶奶生之前跟大爺慪了一段時間的氣,可這次出事後又和好了。
可以前就是蜜裡調油的時候也沒見過她管大爺的事,不由抬眼看向大爺。
沒想到大爺非但不生氣,臉上還帶著笑,分明是默認了大奶奶的話,心裡一驚,不由後悔自己為了這點子蠅頭小利為錢姨娘傳消息。
怪不得其他幾個人鬼機靈一個躲得比一個快,忙應了一聲,傳話去了。
不提錢姨娘怎麼暴跳如雷,質問洗兒貪了他的錢不辦事,差點真動了胎氣。
林緒之正看著顧嫵笑,顧嫵被她看的發毛,不由啐他
“你要想去就去,乾嘛這麼不陰不陽的笑,笑的我起一身雞皮疙瘩。”
林緒之不由又悶笑了幾聲,取笑她
“我現在是真慶幸跟著你來了這,不然怕是地老天荒也見不到你吃醋的樣子。”
“我呸,哪個吃醋了,我就是討厭那個錢姨娘,賣主求榮,還傻唧唧的上趕著給人當槍杆子。
要是瑚兒沒了,她以為她能落著什麼好?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一點子眼色都沒有。”
林緒之但笑不語,心裡卻極受用,她嘴硬就嘴硬,可真當靈魂契約是假的?
要不是她剛情緒起伏泛出來的老陳醋,都能淹一鬥臘八蒜,他還真信了她的邪。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寫考據太麻煩了,你們有什麼不同意見就提出來,我再在下一章作話裡解釋下我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