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管他信不信。”
陸輕染暗暗吐舌頭,這兩口子的相處模式是挺奇怪的。
來到隔壁院,大嬸正端著熱湯進屋,見到許卿卿來了,忍不住氣道:“你怎麼才來?”
“我剛回府便趕來了,小魚兒怎麼樣了?”
“好在遇到一個江湖郎中,給小魚兒吃了一顆藥丸,不多久就退燒了。”
“江湖郎中?”
“當時我也是沒辦法了,隻能讓他試一試。”
許卿卿不放心,請陸輕染幫忙再給孩子看看。陸輕染已經猜到大嬸兒口中的江湖郎中是誰了,不過為了讓許卿卿安心,還是進屋給她兒子號了號脈。
“按著郎中給的藥方服用個三兩日就能痊愈了。”
“看吧,我就說那郎中挺靠譜的,雖然長得不太靠譜。”大嬸兒道。
拒絕許卿卿送她出門,陸輕染迫不及待的回到藥堂,卻隻見青竹一人。
“姑娘,奴婢進門的時候就沒人了,隻這石桌上放著一張字條。”
陸輕染皺了皺眉,上前拿起那紙條,上麵寫到:“徒兒,師父不遠萬裡,日夜兼程,趕來平京隻為見你,師父好想你。可天不遂人願,師父的仇家早已埋伏在此,師父隻能繼續逃亡。對了,那棵重仙草是師父跟人拚命得來的,世上隻此一棵,千萬要留給自己。山高水遠,師父走了,咱們師徒有緣再見。”
這字條寫的急,上麵的字歪七扭八,勉強能看清。
陸輕染放下字條,同時用手撐住石桌,頭一陣陣發沉。
“姑娘,您怎麼了?”青竹見陸輕染臉色不對,忙在一旁扶住她。
陸輕染用力出了一口氣,再看那字條,視線落到這句話上:那棵重仙草是師父拚了命得來的,世上隻此一棵。
隻此一棵!
她以為還能找到,還能再煉製一顆解毒丸給裴九思……
陸輕染扶著石桌坐到凳子上,捂著額頭思量許久,而後她讓青竹拿來紙筆。快速寫了一封信,她讓青竹這就送去首輔府。
“姑娘,奴婢先送您回府吧?”
“不,我自己回去,你快將這封信送到首輔府,送到首輔夫人手裡。”
青竹見陸輕染這般著急,也隻能先去送信了。
陸輕染呼出一口氣,師父仇家很多,她以前也見識過。為保師父性命,她隻能寫信給首輔夫人。隻要首輔夫人知道她師父來京了,必定會派人去抓他,師父落到首輔夫人手裡也就安全了。
從醫堂出來,夜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走在街上,明明不覺多冷,可手腳確實涼的,心也發冷。她不甘心做棋子,於是自己設計了一個棋局,那些將她當做棋子的人現在成了她這盤棋的棋子。她每走一步,都是冒險,棋盤上的棋子隨時可能廢掉,但她沒想到第一個廢掉的竟是……
裴九思!
一個注定活不長的人,於她已無用處。
因想的太入神,陸輕染不覺走進了夜市中,隨著人流而動,等到回過神兒來發現自己竟到了瀲灩湖前。
絲竹管弦的樂聲傳來,她越過人群望過去,但見湖中有一畫舫,燈火璀璨,幾個舞姬在樂聲中翩然起舞。
周圍是看客的歡呼和戲笑,她晃了晃頭,正想離開,不經意掃到了站在橋上的人。
那人歪身靠著橋上的欄杆,與身邊一群配刀的武夫看得興致盎然。他手裡拿著一個錢袋子,不時掏出一把金豆子扔畫舫裡。
“繼續跳!不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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