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爸媽可在蘇州呢!那時我們膽子真的太小了。”
沈傑把她的手整個包在掌心裡,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現在呢?”
季敏突然甩開他的手,跑到馬路對麵的路燈下轉圈,白色的裙擺飛起來像朵綻開的百合。“現在我要在十字路口跳舞!”她仰著頭,路燈的光暈在她瞳孔裡碎成星星,“沈傑你看,這裡隻有我們兩個!”
車流在她身後呼嘯而過,她卻像站在舞台中央的精靈,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沈傑跑過去把她撈進懷裡,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以後每個十字路口,我都陪你跳。”
季敏把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其實我那時候就想,要是有個人能這樣牽著我就好了。”
她的手指隔著布料摳他的鎖骨,“你說為什麼人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想要什麼?”
西山公園的暮色像塊浸了水的墨紗,把樹影染得越來越濃。
季敏拽著沈傑的袖子往山上望,台階在暮色裡若隱若現:“我們上去看看好不好?”
沈傑剛想點頭,她卻突然蹲下係鞋帶:“算了,天黑了不安全。”他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
或許是初秋的風在陌生的遠方,正蕭瑟了冷冷的空氣,
他突然蹲下來把她背在背上:“那就讓最想對你好的人帶你上去。”
季敏趴在他背上,手指玩著他的頭發:“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爬樹摔下來,我爸就是這樣背我回家的。”
沈傑的腳步頓了頓,
她卻突然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但你比我爸好聞,有股陽光曬過的味道。”很溫暖,也讓她覺得很安心。
他背著她在山腳下轉圈,聽著她‘咯咯’的笑聲撞進耳朵裡,像銀鈴般動聽、可人。
乾河街的燈好像是忽然間亮起來的,都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那些白天看著素淨的詩牌突然有了溫度。“你看這句,”季敏指著一塊亮著暖光的木牌,“徐誌摩親陸小曼時,會不會也像你這樣,手在人家腰上畫圈?”
沈傑順著她的指尖望去,燈箱的光把她的側臉照得柔和,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影。
他突然把她按在詩牌前,吻落在她唇角:“他有沒有畫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手指劃過她的唇線,“現在我的手心裡,正握著整個春天。”
季敏的眼睛突然亮起來,像落進了漫天星辰:“沈傑,你知道嗎?你說騷.話的時候,眼睛會發光。”
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像銜著螢火蟲的妖怪。”
夜風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季敏的頭靠在沈傑肩上,聽著他胸腔裡沉穩的心跳。
“我們明天還來好不好?”她的聲音帶著困意,“我想看看佛塔早上的樣子,說不定老神仙那時候會開門。”
沈傑揉了揉她的頭發,看著遠處河麵上閃爍的燈影:“好,明天我們帶包糖,說不定能把小妖怪引出來。”
季敏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他:“沈傑,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不是就想把所有好看的東西都指給他看?”她指著天上的月牙,“你看今天的月亮像不像被誰咬了一口?”
沈傑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月光落在她發梢,像撒了把碎鑽。他突然想起在山頂岩石上看到的海寧城,那些從未見過的風景,此刻都不如身邊這人眼底的星光。
“是啊,”他把她的手塞進自己外套口袋裡,指尖觸到她冰涼的指尖,“就像現在,我覺得整個海寧的燈,都沒你眼睛亮。”
季敏噗嗤笑出聲,卻把他的手攥得更緊。他們沿著河西路慢慢走,身後的詩牌在夜色裡閃著暖光,像一串被點亮的省略號,把沒說完的話都藏進了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