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木偶奇遇記!
斯內普的瞳孔驟然縮緊,禮堂的靜默保持了一瞬間,隨即整個大廳中充斥著嗡嗡的聲音。有人撲哧地笑了出來,更多的是在交頭接耳。
反觀教師席卻沒有什麼騷動,隻是教授們的目光有些凝重。以他們在魔法方麵的見識,再加上男孩令多少人倒抽一口涼氣的姓氏,答案呼之欲出。
又臟又破的尖頂巫師帽冒出了一句話之後卻陷入沉寂,邊緣處裂開的縫隙微微張著,像是迷惑又像是懊悔。
麥格嚴厲肅穆的眼神注視著分院帽,卻沒有說話。她立刻讓禮堂裡的學生們安靜下來“不要說話,彆打擾分院的進行。”
禮堂裡安靜下來了,然而這同時也促使著人們的目光集中在了大廳的最前方。
帽子還戴在男孩的頭頂,伊凡沒有動,手指緊緊抓著四腳凳的邊緣。他的手指和任何孩子都沒有什麼不同,既不特彆蒼白,也不過分紅潤。但斯內普知道,這幾根完美的孩子的手指,不具備一丁點兒人類應有的溫度。
即便如此,斯內普把它們抓在手裡的時候,有好幾次都恍惚地當成了真實。
伊凡這麼像一個真正的男孩,為什麼分院帽卻不肯承認呢?
斯內普嘴唇微微動了一下,生硬的表情裡布滿陰霾。
伊凡動了,他從凳子上輕輕地站起來,雙手取下帽子,淺藍的眼眸認真地注視著它“你撒謊。”
分院帽沒有答話,但是伊凡又重複了一遍“你撒謊。”
分院帽無言以對,它是一隻很老很老的巫師帽了,它不會撒謊。它在這世上已經——如果它可以算是活著的話——活了上千年,它同樣嗅到了屬於同類的魔法氣息,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同孩子爭執。
有些記憶從很深的地方浮了出來,蹣跚地穿過古老的時光,從千年前廣袤無垠的碧綠草場中央望著它。
那是一雙像黑湖水一般漆黑陰涼的眼睛,被耀目的太陽照射著,印出一個有些黯淡的影子。
分院帽記得那個影子。那時候的它還嶄新得沒有一絲褶皺,金發的青年把它扣在頭上,笑眯眯地俯視著高頭駿馬下冷峻的少年“瞧,我不是騎士。”
少年黝黑的眼底透著嘲弄“那就把細刃佩劍摘下來吧,讓我瞧瞧你的本事,沼澤來的巫師。”
分院帽的裂口微微耷拉了下來,它暗暗地歎了口氣。這男孩——不,他當然不是男孩,而且他的眼神也不像薩拉查,更不像戈德裡克。
分院帽不明白自己怎麼想起了那麼遙遠的事情——可能它隻是太老了,或者太寂寞了。
鄧布利多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咳嗽了一聲,吸引了禮堂裡的大部分目光。
老巫師湛藍的眼睛眨了眨,笑眯眯地打了個手勢,成功地讓禮堂裡的嗡嗡聲降了下來。他笑容滿麵地看著下麵滿臉疑惑的孩子們,新學年的開始讓他高興,哪怕出了一點兒小意外。
“本來這些話應當像往年一樣,在大家消化美味的當口再提出來,免得有誰還記得想要反對。”蒼老洪亮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禮堂,在中央回蕩著,很顯然鄧布利多使用了魔法。他的話讓一部分人笑出聲來,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兄弟互相看了看,麵露笑容。
“不過鑒於目前的情況,我想大家都很樂意提前一點兒——很榮幸地能夠得到魔法部文物保護鑒證科臨時小組的協助,從本學年開始,教師們將會對城堡裡超過一定年頭的魔法物品進行修繕和整理。”
禮堂裡眾皆嘩然,包括教師席都爆發了一陣小討論。鄧布利多抬手往下按了按,禮堂裡聲音略降“很高興見到大家對此充滿興致,我想新的俱樂部恐怕離組建起來不遠了——彆忘了一定要申請教師指導,我的孩子們。”
下麵的學生興奮地討論著學校的新決議,每個人都發自內心地擁護著——根據鄧布利多的話語來看,這可不是一次大掃除,而是不會令任何孩子討厭的——冒險。
因為每個人都很清楚,霍格沃茨藏著多少秘密,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神奇曆史。
沒人注意到,伊凡已經沒有站在禮堂的最前方,而分院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麥格的手中,打滿補丁的帽簷更加灰敗頹唐。
當分院重新開始進行的時候,這件事才被多數人想了起來。有人開始竊竊私語,不僅僅是對伊凡,對伊凡的姓氏和身份,還有對分院帽的懷疑。
可是鄧布利多笑眯眯地沒有說話,那麼至少在這個學校裡還沒人敢對分院帽提出異議。從他們曾祖父的曾祖父開始,分院帽就開始穿過那些小腦袋瓜的思想,帶他們去自己最合適的位置。
雖然從鄧布利多的話來看,大家都默認了分院帽的腦子有點犯渾,不小心在剛才出了個糗。
那個一年級新生哪去了——這個年頭在部分人腦海中轉了一下,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