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縣城請大夫的人很快便回來,隻是看他一臉頹喪,杭書珩心中就不大樂觀。
果然,當裡正問起大夫時,對方便一臉不忿的說道:“萬家大少爺在縣城放了話,現在縣城的大夫一聽是上塘村,都不肯來,誰都不想得罪萬家……”
“你說啥?城裡的大夫都不肯來?那相公的腿可怎麼辦啊?”小王氏一急,又開始哭了起來。
饒是一直維持表麵平靜的裡正,此時也氣得麵色鐵青,雙手顫抖,“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去縣城回來的人又繼續說道:“我打聽過,萬家大少爺是衙門縣丞的小舅子,有縣丞給他撐腰,人人都不敢得罪他。”
“哎呀!這、這可怎麼辦?”就連一旁的裡正媳婦何王氏也開始慌了,若真沒有大夫敢來治,那鐵生這輩子豈不是毀了。
“叔,嬸子,先彆急,縣城裡的大夫不敢來,咱就到鄰鎮去請,他們萬家總不能一手遮天。”
杭書珩本是出聲想將他們的情緒穩住,不想小王氏卻不依不饒的吼道:“不是你家出的事你當然不急。”
“閉嘴,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添什麼亂呢?”裡正大聲喝止小王氏,待她再不敢出聲後,方才轉向杭書珩說道:“書珩,你有什麼想法?”
杭書珩臉色緩了緩,說道:“如今咱們要做好兩手準備,一是讓人到周邊的鎮子上去請大夫,先撐過今晚再說,二是明日一早帶上鐵生哥到府城看大夫,我去過府城,可以親自陪同,早晨出發,傍晚就能到達府城,隻是路上顛簸,鐵生哥隻怕要吃些苦頭。”
“我還行……我能、撐得住……”何鐵生強忍著傷痛,吃力的說道。
當下,杭書珩安排好人兵分幾路去周邊城鎮請大夫,他自己則起身說道:“我現在去山上尋一些能消炎止痛的草藥,若信得過的我的話。”
“信、信,書珩,我信你……”不等旁人說話,何鐵生便堅定的給予了杭書珩信任。
宋甯將揚揚拜托給水生和木墩照顧,她則是與杭書珩一同上山去尋藥,在山上轉了一個下午,終於尋到了一種叫做“接骨草”的草藥。杭書珩給宋甯科普了這味草藥的作用以及用法,采了藥便匆忙下山。
到了裡正家,出去請大夫的人已經陸續回來,令人意外的是一個大夫也沒有請回來,原因竟是萬家居然派人在上塘村的必經之路攔路威脅,那些大夫聽說是萬家的人,不敢得罪,便都半路折返回去了。
“這是不給人活路啊!”能攔著不讓大夫進村,指不定也會半道上攔著不讓他們出去看大夫,何王氏這麼一想,悲從中來,“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鐵生的腿都硬生生的讓他們給打斷了,還想怎麼樣……”
“一定……是張翠菊那個賤人乾的。”何鐵生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有強烈的預感,覺得這事定是張翠菊耍的手段,萬家大少爺還不至於揪著他這麼個小人物不放,“她早就對我懷恨在心了,她就是個毒婦,若不是她攛掇,我的腿還不至於被打斷。”
“沒有大夫,咱們也要自救。”杭書珩提著草藥過來,“這是一種草藥,叫‘接骨草’,可外用,也可內服,若是信我,就先給鐵生哥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