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突然說道“你是修行者。”
青年怔了一下,他忽然意識到,這裡是雪山,雪山裡有燕國百姓,也有道宮,那此地便很正常會出現修行者,那些道宮聖殿修士極其傲慢,就算不會隨意欺辱燕國的百姓,但對他們肯定也不會有多好的態度。
燕國的疆土自然比不得薑國那般遼闊,但其實也是世間人口量排第四的王朝,環境導致的問題,燕國皇室被道宮壓製著,哪怕皇室有救濟的動作,卻也起不到太大作用,在雪山外圍生存的燕國百姓,其實跟被拋棄掉沒有很大區彆。
壯漢真正敵視的其實是他修行者的身份。
雪山裡有道宮,道宮的人自然也要吃飯,雖然修行者就算不吃不喝,短時間裡也不會有問題,但其實世間真的沒有多少修行者是不吃飯的,就算是修行者,長時間裡不吃不喝,也會出問題。
而相比於雪山外圍的村落,糧食更多的自然會被送進道宮裡,而很多時候,這裡的百姓都能看在眼裡,他們當然會有意見,可在道宮聖殿修士麵前,他們隻能閉上嘴巴。
原本青年是真的路過,但是在看到那女娃視線不時放在木桶裡的生肉上時,不知為何,他的心臟驟緊了一瞬。
他繼而看向那壯漢,說道“我不想問你的事情,你也無需問我的事情,但我現在需要個落腳處,作為報酬,我去幫你們弄食物。”
壯漢很怪異的看著青年,他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去哪裡弄食物?此地就算打獵,也很難找到獵物,都得碰運氣,我們平時也隻是到處翻找被積雪埋住的野菜,或者是撿死掉的鳥。”
青年淡淡說道“我自有辦法找來食物。”
他轉身要走。
壯漢雖然覺得青年很是奇怪,但也覺得青年確實不似他曾見過的那些修行者,敵意便減少了很多,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沒有回頭,但聲音傳了過來,“寧浩然。”
薑國境內,北境邊界。
狂草堂大軍駐紮之地。
簡舒玄身披甲胄,注視著燕國邊界,那裡影影綽綽,是燕軍在紮營。
他回頭看向正在啃肉骨頭的狂草堂,說道“此刻突襲,或有不凡的效果。”
狂草堂仰頭灌了口酒,憨聲說道“北境之界,我老狂一夫當關,嚇得燕軍屁滾尿流,他們雖然單兵作戰能力很強,排兵布陣也有一套,但那隻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對我來說,卻沒有一個能打的。”
“燕國環境導致,埋沒了很多市井底層的天才,我軍三境四境修士高他們數倍,此戰我們穩贏,就讓他們安生紮營又如何,何況他們燕軍還沒有徹底集結在此,人多欺負他們人少,也很是沒勁。”
簡舒玄默然不語。
他忽然皺眉,看著某個方向,說道“有一股很強的氣息出現,那股氣息有些熟悉。”
狂草堂眉毛一挑,他把肉骨頭放下,直接扛起大刀,“那渾蛋還敢出現!”
出現在營地外的是歐陽勝雪。
狂草堂虎虎生風的奔來,二話不說,舉刀便砍。
歐陽勝雪隻是驚了一瞬,便立即拔劍迎擊。
兩個人很快打得你來我往,惹來營地裡很多人圍過來。
狂草堂攻勢凶猛,壓製的歐陽勝雪節節敗退。
但歐陽勝雪從懷裡取出一把小木劍,劍意在那一瞬便陡然攀升。
狂草堂尚未反應過來,隻是頗有些惱怒地說道“你是瞧不起我老狂?掏出一把破木頭劍跟我打?”
他當即便又更大力進攻。
歐陽勝雪來不及開口說話,隻能反擊,那把小木劍上迸發的劍意,直接便摧毀了狂草堂的攻勢,讓他瞬間頭冒冷汗,趕緊伸手叫停,“你那是什麼玩意!你耍賴!”
歐陽勝雪收起小木劍,朝著狂草堂躬身為禮,說道“這是劍仙的劍意,是我造次了,其實我此來,是要前往燕國雪山,但也是特意來向狂神將道歉,隻因老師隕落一事,令我失了方寸,被雪夜蒙蔽,我會親手殺了雪夜,一是為老師報仇,二也是向狂神將賠禮。”
對於當初那件事情,都城裡自然早有來信,明白錯不在歐陽勝雪,但隻是心頭有氣,才想教訓一頓歐陽勝雪,但沒想到人家手裡一把小木劍,居然蘊含著劍仙的劍意,狂草堂其實很尷尬。
他輕咳一聲,故作高深姿態,抬眼望天,悶聲說道“我懶得與你計較,你有劍仙的劍意傍身,那是你的機緣,你以此劍敗我,也是你的本事,可你現在想去燕國雪山,怕是沒那麼簡單。”
“此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打起來,而你剛才那一劍雖然厲害,卻也有些後勁不足,說明你沒能完全領悟,倒不妨暫時留在這裡,到時候打起來,有的是人幫你練手,等你基本能夠掌握那股劍意時,再去雪山不遲,否則跑過去也是送死。”
歐陽勝雪猶豫了一下,雖然狂草堂說得很有道理,但除了要去雪山外,他也想儘快找到四師弟,內心裡不太想留在這裡。
簡舒玄此時上前說道“在戰爭沒開始前,我可以當你的陪練,領悟劍仙的劍意沒有那麼容易,你也得需要實戰,就算你要為薛院長報仇,也不能頭腦一熱就衝過去,那沒有任何意義。”
歐陽勝雪沉默不語。
狂草堂有些不耐煩的一把拉住他,又朝著圍觀的甲士吼了一通,根本不管歐陽勝雪的意見,罵罵咧咧地說道“磨嘰的像個娘們,你想跑去送死,我懶得管,但你既然在老子的地界,就給我老實待著,有什麼屁話也都給我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