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抓住他的手掌，極其困難地從喉嚨縫隙中擠出聲音：“我……不知道……”
她的臉被漲得通紅發紫，直到雙眼往上翻的時候，白夜才收回了大手。
可眼中的火還是沒有熄滅一分。
他壓根不相信她的一句“不知道”，他反複逼問，喬喬被嚇得全身戰栗，瑟瑟發抖。
就在男人要發狂抽出手中刀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公主的聲音。
白夜又將刀給收了回去，臉上激動恐怖的神情一下便煙消雲散。
……
此時，白夜望著沈嘉凝，淡聲問：“你要我解釋什麼？”
沈嘉凝望著他那冷漠的眼眸，心像是被他一下一下用刀攪碎。
她氣到發出哭泣的聲音，卻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解釋你深夜來此做什麼。”
白夜也跟著笑。
他抬頭看向院子外的天空。
夜色終於完完全全退了下去，東方覆蓋上一層淡淡的朝霞。
霞光灑在他的眸子上，卻散不開凝固在眼底深沉的憂鬱。
她目光看向沈嘉凝，說：“如你所見，我來見喬喬。”
沈嘉凝眼中一瞬便盈滿了淚水。
她哭笑出聲，哽咽問：“為什麼？”
身體不受控製地戰栗。
男人垂下睫毛，不願意看見她那心痛的樣子。
他說：“我們是青梅竹馬。”
“所以我算什麼？”
沈嘉凝不受控製地抬高了音量，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你……你是亡國公主。”他冷漠彆過身去。
“所以這半年來的感情，你說扔下就扔下了？白夜你怎麼狠得下心來？”
她哭著激動上前，用力捶打他的胸口。
劇烈的悶痛從胸口傳到全身上下。
他咬牙忍著，眉頭緊蹙：“你打吧，打完之後，咱們之間就此恩斷義絕。”
“你這個渣男！”沈嘉凝哭得涕淚飛濺，難看至極。
男人低著頭，不願意看她一眼。
“白夜，我殺了你！”
她忽然抽出手中的刀，猛地紮向他的胸口。
寒光在兩人麵前一閃，刀身上印出兩張痛苦至極的人臉。
白夜抬起頭來，露出個苦澀的笑。
他抓住刀身，用力往自己的胸口頂上去。
沈嘉凝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駭然。
雖然她此時痛恨他萬分，可她下不去手。
她胳膊飄虛地抖了抖，想要抽回飛霜。
鮮血從白夜掌心滲了出來，他笑著，眼中也終於洇出了淚水。
飛霜刀鋒鋒利無比，輕而易舉地切入了他的指骨中。
沈嘉凝看著他的手，抑製不住地哭出聲來。
他還是笑，拉著刀刃，生生沒入了胸口。
錐心之痛傳來，他身體晃了晃，密密麻麻的冷汗從額頭溢出。
“你住手！”
沈嘉凝失聲大叫，用力將刀從他胸口拔出來。
房中的喬喬被這一幕嚇得驚慌萬狀，腿一軟便跌坐到了地上。
沈嘉凝哭著收回了刀，看著他右手垂到身側，鮮血滴滴答答滴到地麵，暈開一朵朵殘穠的梅花。
嗙當兩聲，她將飛霜刀與刀鞘扔到了地麵，濺起兩朵金色的火花。
“白夜，飛霜刀還你，從今以後，你我二人互不相欠，山高水長，永不複見！”
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咬牙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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