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凝又玩笑似的問她喜歡楚鶴川還是楚信。
月瑩聞言自然是不好意思說什麼。
沈嘉凝問她一人睡覺有什麼好怕的。
月瑩道:“昨天在傷兵營,我看見了許許多多受傷的士兵,他們的傷口太慘了。當時看著我隻是覺得心中難受,同情心疼他們。他們都是為了守護咱們魏國僅有的五座城池才無畏生死地上了戰場。
“回到將軍府之後,我一閉眼就想起那些傷兵的慘狀,耳邊總是聽到他們的哀鳴。我知道我不應該害怕,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害怕。
“所以我才不得不來找公主一起睡。”
她說:“我現在真羨慕我姐姐,她天生蠻力,以前在家的時候,我還嫌棄她沒有女孩子的樣子,可是現在,她卻能夠憑借自己一身的力氣去為咱們受傷的楚家軍報仇。
“我……我卻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說到這,沈嘉凝聽到少女吸了下鼻子,似乎是哭了。
沈嘉凝趕忙道:“你不能這樣想,國難當頭,咱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為國儘力。咱們待在傷兵營,也緩解了很多傷兵的痛苦不是嗎?”
說著,她伸手摸索著輕輕捏了捏那女子的手。
黑暗中,月瑩感受那安慰自己的女子,心中又是羞又是暖。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沒多久便睡著了。
冬日的深夜,寒風裹挾著淩冽之氣,時不時發出駭人的呼嘯,敲打著門窗。
沈嘉凝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了過來,赫然發覺,自己的腮幫子好像被人捏著。
她嚇了一大跳,霎時清醒過來,睜開眼,發現床邊蹲著個人。
“誰——”
“我,嘉凝。”
沈嘉凝睜大了雙眼。
她順著那摸著自己腮幫的手摸過去。
“你……你怎麼又來了?”
她小心翼翼出聲,生怕將睡在裡麵的月瑩給吵醒。
白夜將自己的手給縮了回去,又喊了一聲“嘉凝”。
沈嘉凝再次嗅到了濃重的酒味。
心中駭然。
這人是借著喝醉的借口想要再次占自己便宜嗎?
這次她絕不會讓他得逞。
於是,她在白夜微動身軀的時候,借著外麵黯淡得幾乎可以忽略的光線,找到他脖頸的位置,一個手刀砍了下去。
男人緩緩倒到了地上,與黑暗地麵融為一體。
好了,暈在自己的房間了。
沈嘉凝深深歎了一口氣。
不知怎麼的,最近她覺得身邊人有些不正常。
高子清給自己喂血,白夜夜裡喝醉了來強吻自己,現在還悄無聲息進了她屋子。
被自己打暈了,總不能讓他在自己屋裡待一夜吧?
否則月瑩醒來發現了他怎麼解釋?明早高子清過來了又怎麼解釋?
……
她隻能摸著黑小心翼翼下了床。
靜默聽了聽月瑩的呼吸聲,很平穩,也沒有翻身,應該沒醒。
沈嘉凝這才摸索著去扶躺在地上的男人。
也許是他喝醉了或者是暈了的緣故,他簡直死重死重的,沈嘉凝費了好大力氣將他扶了起來,艱難地往門口走。
門是鎖好的,而從窗戶那邊隱約吹進來絲絲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