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瑩看到,霎時傻了眼。
他指著那縫補過的地方,愕然問:“你……你用頭發縫的?”
玄武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我一個大男人也沒有備什麼針線,那大頭針是我從屋子角落找到的,但是沒有找到線,就剪了幾根我的頭發來縫。”
沈嘉凝看著那縫的歪七扭八針腳跟螞蟻一樣大的衣服,笑道:“玄武,這衣服你還是不要穿了,太醜了。”
玄武:“……”
月瑩也道:“是啊,我已經把尺子都帶過來了,幫你量好尺寸,幾日便能幫你做好一身新衣。”
玄武黑臉微紅,看著月瑩同樣紅著臉掏出帶過來的軟皮尺,站在門口無所適從。
沈嘉凝趁兩人都低著腦袋的時候,悄悄瞥了一眼白夜的屋子。
他還悶著腦袋在那裡擦飛霜。
“玄武,這幾日,白夜是不是總是喝酒?”沈嘉凝問。
玄武聞言點頭:“嗯,他近來醉心於木雕,茶飯不思,夜間幾乎不睡覺,熬夜雕刻。實在困得不行的時候,他便喝一碗酒提提神。”
說到這,玄武神色怪異地看了沈嘉凝一眼,歎了一口氣。
沈嘉凝蹙眉道:“他這般喜歡木雕?夜裡不睡覺都要雕刻,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了?”
玄武無奈道:“我也勸過,他並不聽我的。”
最近白夜跟瘋魔了一般,熬夜熬得形容憔悴,麵色蠟黃,眼睛裡都是紅血絲,玄武看著都覺得可怕。
沈嘉凝心中莫名心疼。
又聽玄武道:“公主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若是還有心,便去勸他一勸,再這樣下去,我實在擔心他……”
言罷深深歎氣。
沈嘉凝又轉頭看了一眼白夜。
這次,兩人的目光正好撞上了,男人怔了一下,旋即對沈嘉凝揚了揚嘴角。
沈嘉凝收回視線。
玄武見她一臉掙紮,又道:“公主,你去勸勸他吧。他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
不睡覺,鐵打的身子都熬不住。
在他的再三勸說下,沈嘉凝終於往白夜的屋子走過去。
剛走到門口,白夜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麵色怪異地站在那看著她,低聲道:“你……你有什麼事?”
沈嘉凝掃了一眼桌上,見那木疙瘩不知道被他藏到了哪裡去,桌上隻放著飛霜刀。
她笑道:“剛剛我看你在雕刻什麼東西?”
白夜雙手耷拉在身側,在袖子中緊了緊,望著沈嘉凝,道:“沒什麼,刻著玩的小物件。”
沈嘉凝注意到他雙手藏在袖子下麵,十指悄悄互相摩擦著。
眼睛晃了一下,她似乎看見他十指之間殷紅一片,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口子……
沈嘉凝心中一跳,緊緊盯著他的手,緊張問:“你的手怎麼了?”
白夜飛快將十根指頭藏進了手掌心中,用袖子蓋了起來,淡淡道:“近來天氣冷,皴裂了。”
“果真如此?”沈嘉凝不信。
既然他那般沉迷於木雕,那受傷的口子肯定是被雕刻刀劃傷的。
沈嘉凝知道他是受了傷悶聲不說的性子,也不直接拆穿他,隻是不忍心看他那憔悴容顏,微微側過身,望著桌上的飛霜刀,悶悶地說:“白夜,玄武說你近來茶飯不食,夜裡非但不睡覺,還用酒來醒神。”
白夜望著她微微顫抖的睫毛,瞧著她眼中若有似無得霧氣,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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