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期間,沈嘉凝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楚鶴川左手下方,以示對她的尊重。
參與宴席之人除了楚信,司馬蕭,謝達等等一眾帶兵將軍之外,還有當時在楚家軍帳中出謀劃策的謀士,前朝一些苟活下來沒有叛變的老臣,向楚家投誠的新臣等等。
嘉凝隻認識一小部分人。
宴會開始,楚鶴川穿著黑色錦繡華服入座,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撲麵而來,長久打仗累積起來的威嚴之氣也堆疊起來。
眾人紛紛在下行禮。
楚鶴川從前平易近人,此時半端起王者的架子,還讓沈嘉凝有些不習慣。
宴席上,他對眾人論功行賞,沈嘉凝被賜予了國公主的稱號,楚鶴川承諾一年之後為她在鳳城建造一座府邸,卻被她以建國伊始百廢待興不可大興土木為由拒絕了。
從始至終,她想要的不過是安穩平淡的生活,隻要所在意之人常伴左右,平安無虞吃穿不愁,她便彆無他求了。
席間,白夜被楚信和司馬蕭等拉著去喝酒,沈嘉凝與侯夫人謝夫人等等聊了一會兒,有些困倦。
但白夜難得放開了地開心喝酒,她也不忍打斷,便讓蓮兒帶她到偏殿小睡一會兒。
宮殿外已經點上了宮燈,許是為了節約,燃得也並不多,宮人也不算多。
除了舉行宴席的宮殿,到處都漆黑一片。
到了偏殿中,蓮兒扶著她躺到了榻上,出去關上了殿門。
她雙眼看著燈架上的油燈,火苗在空氣中溫柔地跳躍著,燈光忽明忽暗,空氣中的安神香縈繞鼻息,很快帶來了困意,她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陷入了夢鄉。
殿門吱呀一聲響起,聲音細微。
蓮兒朝楚鶴川鞠了一躬,楚鶴川手放在嘴唇前噓了一聲。
曳地的龍紋黑袍在與地麵摩擦發出輕微的窸窣聲。
他腳步極輕地走進了偏殿,將門合上。
睡夢中的女子並沒有醒來,他走過去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衣擺堆了一地。
看著她近來臉色又恢複如初,睡顏寧靜,楚鶴川不由露出個笑容來。
過去那段時間,他忙於戰事,連看一眼她的機會都沒有。
後來她生產的時候,他也沒空去看一眼,生產之後讓她忙碌於戰事,不得休息,導致身體狀況飛速下滑,這也讓楚鶴川萬分自責。
人活一世,總要麵臨許許多多的選擇,而且命運不允許你選擇兩種,拿起這一個物,務必要放下那一物。
即使心中再不舍,又能如何?
他望著女子睡顏,心中有苦難言,苦水無法向彆人道出,隻能默默一人吞咽。
睡夢中的女子輕輕動了一下,將臉往外轉了出來。
楚鶴川以為她要醒了,仔細地盯著她的眼睛。
她濃密的睫毛在空中顫抖了一些,秀麗的眉頭輕輕跳了跳,咂了咂嘴,呼吸又寧靜了下來。
原來沒醒。
楚鶴川忍不住輕輕含笑。
在微弱的燭光照耀下,她塗了口脂的嘴唇豔麗飽滿,仿佛雨水劃過的玫瑰花瓣,透著淡淡馨香,光澤惑人。
楚鶴川轉頭看了一眼小案上熏著的香爐,又看了看她的臉。
他悄然俯過身去,越是湊近,她穠麗的容顏愈是動人。
男子覺得喉嚨有些乾涸,忍不住用力咽了一口唾液來潤嗓子。
但是並沒什麼用。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滑了滑她的臉頰。
女子沒有任何反應,輕淺呼吸聲伴隨著起伏的胸膛撲到他手心,癢癢的。
他又將手悄悄插入披散在枕頭上的青絲中,如同撫摸絲綢一般。
他看著她的嘴唇,喉嚨愈發乾燥發癢。
他知道,這輩子自己和她早已經沒什麼可能了。
幼時自己忘不掉的那小女子,早已不在。
但她的皮囊還是她,至少還帶著幼時的影子。
童心萌動,在再見這個不是曾經心念之人之後,悄然發生了一些異變。
從一開始的相思,轉變為後來的想要占有。
隻是,現實告訴他,兩人注定有緣無分。
更何況,他已經坐上了那個位置,從今以後更加不可能了。
他心中滿滿的遺憾。
想要讓遺憾變淺一些。
他大著膽子靠上去,離那朱唇越來越近。
他的心也隨著砰砰跳了起來。
好像是要盜竊什麼東西一樣,他內心恐慌卻又激動。
熏香的氣味漸漸遠去,唇脂的幽香近在鼻尖。
他的雙手悄然攥在榻簷上,掌心也出了一些汗。
柔軟細膩的觸感撞得他腦子昏昏然,他緊張地直起身子,緊緊盯著女子的睫毛看。
也許是熏香讓她睡得很熟,她完全沒有發現異樣。
楚鶴川得寸進尺。
方才隻是輕輕碰了一下,隻感受到了那微涼又柔軟如水的觸感,他還沒有嘗出來那是什麼滋味,一時心癢難耐,想要再品嘗一下。
於是他又靠了過去。
壓抑著有些火熱的呼吸,他悄然張開了嘴唇,悄然印上去,偷偷用舌頭嘗了一下。
儘然比想象中的還要甜蜜。
難怪情侶之間總要以吻誘情。
他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貪婪地品嘗著誘人的馨香,無法自拔。
“少將軍。”蓮兒的聲音在殿外響了起來。
楚鶴川猛然醒悟過來,慌忙直起身子,望著被他吻得絲絲亂的唇脂,狠狠咽了一口唾液。
他飛快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嗓音發啞地詢問:“何事?”
蓮兒在殿外道:“侯爺尋你。”
楚鶴川鬆了一口氣,道:“知道了。”
他回頭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榻上,卻發現沈嘉凝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她是被說話聲吵醒的,見楚鶴川站在門口,以為他才進來,聲音綿軟中透出一絲困倦,問:“少將軍,你來了?”
楚鶴川縮回了要開門的手,又轉回了方才的座位上坐下,強行壓下躁動的心緒,有些心虛地笑道:“我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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