釵光鈿影[民國]!
仔細一想,前世,自己曾經在百樂門還真有這麼一番遭遇,那輕薄她的人好像是個煙草公司的老板。彎下腰去準備撿起筷子,一旁的喻四爺道“六妹彆撿了,換一雙筷子吧。”四爺放眼去找,竟然沒有見著多餘的筷子。
邵豫光道“叫人換一雙來。”
然而隔壁的嚷嚷聲太大了,講出來的話都被淹沒住了,彼此沒有聽見,喻靜姝還是把筷子撿了起來,準備拿絹子去擦,喻四爺一把從她手中奪過來,有些生氣地出了包廂,找到掌櫃的,怒道“我們那包廂隔壁是怎麼回事?太吵了,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我說這事你們管不管?”又說“也不多備幾雙筷子,筷子臟了,連雙替換的都沒有,馬上給我們找幾雙新的過來。”
“馬上就找,彆動氣,彆動氣,”掌櫃的立馬使喚店裡的夥計速速送去筷子,又和著顏色過來將好話都說予四爺,就是不提隔壁包廂。
喻四爺見他一直避重就輕,冷著臉說道“隔壁那麼吵,你們到底管不管?”
掌櫃的又賠禮道歉,說道“管,管,我這就隨您過去看看。”隨著喻四爺走到那吵鬨的包廂門口看了一眼,果然又是這幫人,回頭擺出一張苦瓜臉對四爺道“他們昨天就在這裡吃,隔壁的包廂也是說他們吵,我叫了人上來看,結果被他們給打殘了,他們揚言說他們上麵有人罩著,好像跟個姓顧的高官是沾親帶故的。您看看,能不能忍一忍,這些人我實在是得罪不起啊。”
喻四爺道“他們得罪不起,那我喻家就是好得罪的麼?”
掌櫃的一愣,先前不知道他姓喻。都得罪不起啊,為難死了,相較之下似乎還是官宦勢力更惹不起。
喻四爺見他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心知他是不打算管了,自己走進了包廂裡去。
一群人都喝得爛醉,正吆喝著劃拳,看見喻四爺走進來,馬上停了下來,挑著眉笑道“來找事的?”
喻四爺道“你們能不能不要大聲喧嘩?若是在你們自己家中,大可以閉起門來儘興吆喝,扯著嗓子亂吼,沒人管你們。但這是在公共場所,彆人還要吃飯,你們就不能收斂些?”
那群人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中間一人豎起大拇指指向自己道“誰吃了他娘的熊心豹子膽敢說老子?”
喻四爺斬釘截鐵道“我!我吃了你娘的熊心豹子膽敢說你。”
“你?”那人跳起來,眼睛一瞪“你算個雞|巴東西?”
喻四道“我姓喻,喻維昉,人都叫我喻四,家住霞飛路,你要找我算賬儘管來!”
那人見喻四神情很是囂張,又要跳腳,旁邊有人拉扯他“算了算了,喻家還是不要惹了。”他把胳膊一甩,笑道“不就是霞飛路的喻氏麼?除了有錢還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二哥叫喻維興,老子跟他打過交道,就是個球樣,也隻能算個球!他有骨氣?母豬都會上樹了!以為老子怕你!”說完又有人拉扯他“喻二不算啥,喻三惹不起,他跟幫會的人有點交情。”
他聽罷還是不屑,衝喻四笑道“喻三?就是那個連老婆都治不住的喻三是嗎?綠帽子戴得那叫一個漂亮。那喻三窩囊得連自己的女人都治不了,窩裡都橫不起來,窩外還橫得起來?”
喻四一聽這人羞辱喻三,順手抄起一個空酒瓶子砸過去,啪得一聲碎在他腦門上。
他頭皮還算硬,隻流了一點血,人已氣得臉紅脖子粗,“喻四是吧,老子是誰你也不打聽打聽,你他娘的敢惹老子,老子叫你好看!”接著罵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臟話,蹦起來擼了袖子要去跟喻四算賬,左右的人急忙將他拉住,讓喻四走。
“你不就是顧家的親戚麼?”喻四拿食指指著他,告誡道“嘴巴給我放乾淨點。”說完轉身走回包廂。
“四哥沒事吧?”靜姝見喻四進來,忙追問道。剛才他們的對話被他們聽得一清二楚。邵豫光道“喻四,你先動手打了人,小心那人一會兒追過來跟你算賬。”
喻四氣還沒怎麼消,臉僵硬著,隻回了靜姝“四哥沒事。”
靜姝見他都還好,放下心。
現在那隔壁的包廂安靜了下來,剛才,聽見那一聲酒瓶碎裂的聲音,靜姝的心和膽都吊起來,站起身準備去看看來著,四姨太和玉芳都不讓她去,拉著她坐下了,讓邵豫光去,邵豫光沒有去,說“我哥去比較好。”邵豫棠自己已經起了身,準備過去的時候,喻四就回來了。
邵豫光又說“那個態度最橫的家夥是一家煙草公司的老板,他的親姑是顧長官的姨太太,有顧家罩呢。”看了旁邊的兄長邵豫棠一眼,繼續道“那姨太太生了個很得顧長官疼愛的女兒,顧家正忙著給那小姐找個如意佳婿呢,挑中了一個‘青年才俊’,顧小姐也看上了,滿意得很,就是那‘才俊’……”
邵豫棠桌下踢了他一腳。
邵豫光笑笑,突然來了句“我覺著,我哥跟喻六在一起挺好的。”靜秋立馬笑道“我也覺得嗬嗬嗬。”
大家都笑。邵豫棠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