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太太道“誰說男招待員要長得俊的?你一個少爺需要去做招待員?”
邵振康一針見血地為邵太太解了惑“五哥是假公濟私,想借‘職務之便’,物色美女……”
這男儐相新添了一個自己,讓喻靜姝當女儐相肯定也是振康跟邵太太建議的。現在邵豫棠稍微動一下腦子就知道了。其實要是提前動一下腦子,也很好想,但是邵豫棠這個聰明人竟然沒有提前想到。
正如邵豫棠之前沒有想到喻靜姝會是女儐相一樣,喻靜姝也沒有想到邵豫棠會是男儐相,見到的時候亦是詫異,和冬恩一起攙著沈瑛走到三人眼下時,靜姝恰好又和邵豫棠麵對麵。靜姝知道邵豫棠有點討厭她,不希望她再纏著他的,就抬眼去看了下邵豫棠的臉色,邵豫棠像是不敢看她一樣,避開了,臉上竟有團緋色。
靜姝不知道他也會做夢,夢的內容跟她並不完全一樣,但是差不多,不過做的夢的順序、時間並不完全一樣。靜思舞會那晚他做了在秋天裡跟她擁抱的夢,醒來時驚出一身冷汗,仔細回想自己從前對她的種種,似乎太過分了,所以那第二天見到她的態度較從前有了些改變。
昨晚他又做了一個夢,夢裡跟她抱在草地上滾,滾得汗流浹背,一句話都沒說。醒來百思不得其解,幸好隻是一場夢。他想他這種克製的人即便是喜歡上她了,也不可能跟她“野合”。
振康當初知道女儐相是尹冬恩的時候,歡喜得不得了,心想怎麼這麼巧,她既是我二嫂的好友,又是靜姝的表姐,那我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太多了。隻要我鍥而不舍,虛心跟五哥取經,我還不相信追不到她了。一雙眼睛盯著冬恩,冬恩在他臉上掃了一眼,微笑了一下又移開目光,絲毫沒作停留。他臉一熱,感覺吃了口蜜糖。
振康喜歡攝影,年紀輕輕攝影技術已經不俗,自己開了一家攝影館,平時交給夥計和徒弟們在打理,自己經常出去拍景,回來洗出相片,一張張查看的時候,翻到某一張呆住了。街燈邊站著一位女士,西洋裙,戴著白色的大遮陽帽,手拎一裝行李的黑皮箱,像是在等人。振康被她的側臉吸引。四處打聽,得知她是靜姝的表姐尹冬恩,冬恩那個時候剛剛回國……
邵振鵬對沈瑛伸臂,沈瑛上前攬住了。
司儀就在旁引導說“一對新人走在前頭,兩對男女儐相跟在後麵。”
振康道“男女儐相是要一男搭配一女一起走吧。”
司儀道“當然。”
振康馬上紳士地對冬恩伸臂,露出一口齊牙樂嗬嗬地喊“尹小姐。”
冬恩愣了一下,心道他怎麼知道我姓尹?大概因為我做女儐相。也就不再多想,攬住振康的臂。
邵豫棠一見便知道振康有貓膩。又看了眼靜姝,手臂一彎,靜姝笑了笑,伸手勾上去。
出了沈家,身後的鞭炮劈劈啪啪地響起來,音樂也跟著奏起來。
弄堂裡住的人家紛紛出來看熱鬨,彎彎的眉眼,一雙雙笑口。說完祝福的話,爭搶著去撿撒出來的喜糖喜錢。出了弄堂,邵振鵬抱起沈瑛上婚車。
振康看著一激動,回頭也要來抱冬恩上車,一手攬住冬恩的腰,一手伸去她腿彎,嚇了冬恩一跳,冬恩幾年沒回國,又怕這是新的習俗,不敢拒絕。邵豫棠冷眼看著,心道瞧你那樣,抱你個頭啊抱。
司儀咳了咳,故意道“是要抱的。”振康更有底氣了,一鼓作氣將冬恩抱了起來,笑嘻嘻地回頭道“哥,勞煩你開個車門。”
邵豫棠拿鑰匙開了車門,振康將冬恩放去後座,手扶在車窗笑嘻嘻地望著冬恩道“尹小姐,你好輕。”邵豫棠看著他彎著腰撅著屁股頭伸向車裡那殷勤樣,真想抬腿往他屁股上踹一腳。
靜姝倒是沒聽過有這個規矩,看邵豫棠很不情願的樣子,自己先走到另一邊開了車門坐進去了。
邵豫棠站在車外往車裡的喻靜姝掃了一眼,打開駕駛位的車門坐進去扶住方向盤準備要開車了,而振康還扶著車門跟冬恩喋喋不休。冬恩陪著笑,指了指副駕,提醒道“我們都上車來了,你不上車嗎?”
振康連連道“上、上。”迅速跑過去了。
回邵公館的路上,振康從副駕探過頭來,望著冬恩殷勤道“尹小姐,我聽說你是靜姝的表姐,難怪你們長得有點像啊,幸會幸會幸會。”一連說了三個幸會,冬恩隻微微笑著,振康又說“你是剛回國的嗎?之前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
冬恩道“是的,我之前在英國。”
振康又道“我跟你表妹是非常好的朋友,我叫她喻六,她叫我邵六,是不是啊喻六?”
靜姝在想彆的事情,啊了一聲。他剛剛好像在問是不是,靜姝就隨口答了句“是的吧。”
冬恩去看靜姝,心想靜姝怎麼說的很勉強的樣子。
振康又問了一堆話,冬恩都耐心答了。
邵豫棠旁聽著,感覺他這傻弟弟再問下去,人家姑娘對她的好感一絲都不會存下來了,故意踩了下刹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