釵光鈿影[民國]!
作者有話要說1大家有沒有覺得女主目前有些喜歡男主呢?
問題來了,為什麼女主目前已經喜歡男主,文案上還要說女主寧願百合,也不想嫁給男主呢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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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撞擊著瓦片,嘩嘩嘩地從屋簷衝下去,擋在靜姝跟前,靜姝隔著水簾望去,隻見那巨大的雨幕裡霧汽迷漫著模糊了遠景。可見的視野裡,並沒有什麼人影。靜姝喊了幾聲,聽不見邵豫棠回應,倒是那低號的水聲越來越響了,心裡開始不安。
人去哪兒了?會不會去車上了?靜姝回到屋子裡找了把傘,撐著傘往小橋上去。橋下小河的水漲得很高,漫出河道嘩嘩嘩地向下流去。靜姝記得車子是停在坡下的,這大水一衝下去,豈不是要淹了?他一定是去轉移車子了,不知道需不需要幫忙。
靜姝加快了腳步。
出了小橋時路就難行了,一個下坡路,水沿著坡度流得嘩嘩響,路道被水流占據著,一腳下去準是泥濘。靜姝繞到旁邊長滿青草的地皮,踏著青草小心翼翼往下走。前方傳來了汽車發動機的響聲。
誰知道踩在被水浸濕的青草也那麼滑,靜姝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汽車發動機的響聲停了。靜姝抬眼望去,隻見不遠處一個高丘上多了輛車,有人正從車裡下來,看那影子像邵豫棠。
白色的野雛菊被水流衝刷的歪倒成一片,靜姝試圖伸手抓住借力起身,誰料手伸過去的時候,竟碰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那東西嗖得一聲,彈了出來,嚇了靜姝好大一跳,原來是一條魚,那魚甩著尾巴在青草地裡溜滾,靜姝站起身,拔了幾根雛菊,眼疾手快地一把將魚捉住串了起來,正準備先拿回屋裡去,卻聽那從野雛菊裡又傳來一陣水聲,靜姝走過去撥開來一看,發現那裡麵竟還困有不少魚,彈彈跳跳的,白花花的魚肚亂飛,大的有兩個手掌連起來那麼長。
原來這草叢正對著小河一個出水口,這些魚順著水流漂下來,被困在了草叢裡。靜姝陡然看見那麼些魚,心裡很是驚喜,遂把抓到的魚綁在旁邊一叢灌木上,乾脆丟了傘,又去抓草叢裡的魚兒,抓到一條就拿草莖串上再綁到灌木上,抓得正興奮時,身後傳來腳步趟水的聲音,靜姝猛得直起腰回頭。
邵豫棠舉著傘站在原地不走了,眼睛盯著灌木,張著嘴。
靜姝往那灌木上一看,自己也不由地被嚇到了,不知不覺竟抓了那麼多魚,綁了一圈了,一條條的還在活蹦亂跳,灌木要倒了……
邵豫棠把視線放到她臉上道“你……你竟會抓魚?抓魚的動作怎麼,如此熟練啊?”
“啊?”喻靜姝支支吾吾道,“熟……熟練嗎?”
邵豫棠覺得很奇怪,她一個千金小姐竟會抓魚說起來太好笑了些,但想到她剛剛撅著屁股忙活著抓魚的舉動,覺得十分好笑,卻始終忍住沒笑。
她的衣裳都濕透了貼在身上,他皺起眉,走過去,將傘遮在頭頂,把她翻過來又撥回去地看,最後又抓起她的手放到眼下“指甲縫裡都是泥,衣服上也是泥,全身都淋濕了,你就不冷嗎?……”
靜姝迅速抽回了手……
“走吧。”
“魚怎麼辦?”
邵豫棠停下腳步,終究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麼多魚,你說要怎麼辦?”
“豫光——”幾個村民在這時找來了,風風火火地跑上前道“豫光,這麼大的雨,出山的路被淹了,今晚你們是走不了了。要不,晚上上我家去歇吧。”
邵豫棠不想去打擾,本欲拒絕,聽見一村民道“你看你媳婦,剛剛是摔倒了吧,你那小屋裡有熱水嗎?晚飯要燒什麼菜呢?屋裡也沒有菜吧。上我們家去吃,還能洗個熱水澡換身乾淨衣裳吧。”
邵豫棠道“好吧,那麻煩了。”指了指灌木“小河裡的魚跑出來了,這些魚大家都拿回去。”
喻靜姝心想完了,今天要歇一晚的話,明天回去後不知道家裡人會是什麼臉色。可是也沒有辦法了,隻好跟著邵豫棠一起住進了村民的家。
吃了飯,屋子的主人李嫂想著他們是夫妻,就準備了一桶熱水,讓他們兩個一起洗的。邵豫棠也不好再問人要熱水,於是不洗了,留給她洗,自己拿冷水衝了衝腳。
洗完澡,靜姝換上李嫂的衣裳,就著洗澡的水搓洗了衣服,擰乾了拿去找李嫂又要了些水清洗了,李嫂幫她架在火邊烤,這間隙兩人說了會話。靜姝回房的時候,邵豫棠正搬著浴桶幫她往外倒洗澡水,他現在的角色是她的“丈夫”,幫忙倒水這些事自然是理所應當,和她撞見,他一點都不尷尬,將她上上下下一打量,花布上衣,藍色褲子,倒調侃起她“喻靜姝,你這麼穿,真像個村妞。”
她現在性情溫軟得似乎沒有什麼脾氣,也沒生氣卻也沒理他,徑直走進屋子,他就有些尷尬了,準備跟進去,李嫂來送被子和蠟燭,喊他“豫光——”
喻靜姝忽然停下腳步,回頭衝他莞爾“是嗎?豫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邵豫棠微怔,恍然想起了某個相似的神情和某句相似的話。
李嫂近前問道“豫光,你們小兩口說什麼呢?”
邵豫棠竟道了句“不能說。”
李嫂一副知道了什麼似的表情,把被子交給他,笑道“你們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擾了。”轉身走了。
沒有電,靜姝摸黑整理著床鋪,有些發愁。屋裡的床是李家剛謄出來的,其他角落都塞滿了東西,隻留出窄窄一條路來,壓根沒有睡的地方,她今晚總不能和他睡一張床,屋子這時亮了一些,邵豫棠點燃了蠟燭,抱著一條被子過來道“被子鋪在地上的話會弄臟,李嫂要洗。所以,今晚你睡這裡,我出去睡車上,被子給你,晚上氣溫會降的。”
靜姝道“你拿去用吧,我有一條就夠了啊。”
“不用,我車上暖和。”邵豫棠轉身向外走去,雨這時下的小了,哪知邵豫棠剛出來又撞見了過來的李嫂夫婦,李嫂夫婦過來跟他說去小屋那邊的路也被淹了。邵豫棠心想壞了,車子沒有開過來呢。不過之前已經把車子停到地勢高的地方去了。
邵豫棠過去看了一下,路果然被淹了,過不去了,車子停在高地,這雨應該會在夜裡停下來的,所以淹不了車子的。現在沒有車子可以睡了,邵豫棠隻好回去。
看來今晚注定要睡一張床了。邵豫棠站在門前,咳了咳,猶豫地敲門,門很快開了。
“你還沒有睡著啊?”這不是廢話嗎?他看看她,發現她並沒有脫衣睡覺,放心了許多,又道“那個……那個路被淹了過不去了,那個……”
“進來睡床上吧。”不待他說完她已經搶先說。
不知道為什麼,邵豫棠此刻有一種晚歸被媳婦拒之門外、由於認錯態度良好才被接納上床的感覺。
喻靜姝爬上床鑽進被子裡先睡下。
幸好是兩床被子,邵豫棠隨後也上了床,他一上去,木板吱呀幾聲,他僵硬住,下意識地去看她,她迅速收回視線,翻身麵向裡麵的牆壁。
邵豫棠不敢亂動,背對著她小心向外躺下了。
兩人閉著眼睛,其實都沒睡著。邵豫棠不太習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能是對那個有些向往,他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會想自己做過的那些春夢,全都是不堪入目的畫麵,和她……
喻靜姝則在想著喻家。自己夜不歸宿,喻家的人怕是又氣又急。也不知道等她出現在喻家家人的麵前時,他們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她總覺得後果會不堪設想。
雨聲滴滴淋淋,籬笆外是一片野生的紅石蒜,即便是暗淡無光的雨夜,也宛如霞光一般熱烈地綻放著。他鼻端嗅到一陣淡淡的香氣,感覺到她在親吻他,眼皮卻沉重地掀不動,捉住那柔嫩如筍的指尖道“彆鬨,我明天還有任務。”她乖乖躺回去。
他睜開眼睛,困意都被她攪沒了,伸手解開睡衣,翻身壓住了她,錦被褪下去,他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的肩,還有浴液的香氣。她雙頰上現出暈紅,眼裡閃著溫和的笑意。他繼續吻下去,堵住她的唇,貪婪地索取。滾燙的手在她身上遊來走去。她兩條腿崩得直直的,呼吸亂成一團,他還是沒有放過她。
“豫棠……”她喘息著,燙著臉低聲道“你進來。”他很快與她融為一體,癲狂地吞噬她……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的,喻靜姝感到臉上有些癢,伸手去撓,竟碰到了一張臉,睜開眼睛,險些尖叫出聲,他的唇馬上湊過去堵住了。喻靜姝沒有立刻推開他,她有點分不清此刻是不是還在做夢。絞儘了腦汁去想,不一樣的,之前的場景明明是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不是這種木板床。低頭看了下,幸好自己的衣裳還在。她伸手用力去推他,推不開,推了幾下手腕卻被他壓住了。
喻靜姝紅了臉,夢裡是她主動親他的,她有點懷疑是自己這具身體被那個夢引導了先湊過去親他的,抬起腿去踢他,卻馬上又被他壓住了。他現在是清醒的嗎?她見他閉著眼睛,心想他可能不是清醒的,準備喊他,嘴又被他堵住了。
他吮著唇占了些便宜後,終於才睜開了眼睛。他頭腦裡清楚地知道身下的女人叫喻靜姝,不過他還以為是那個夢,因為夢裡跟她上床他好像都習以為常了,於是就繼續。
他難道是清醒的嗎?……她渾身都僵了。
靜姝提了提裙子,探出腳,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走了一段距離回頭,王媽站在原地對她招手靜姝又往前走,走到那宴客廳堂的入口了,向裡一望,我的個娘啊,嚇得連連後退兩步。
男士們的頭發梳得油光可鑒,皮鞋擦得鋥亮鋥亮的,女士們打扮得珠光寶氣,麵上妝容像是雕刻出來的一般。或四人坐在一處打牌,或聚在一起端著酒水談笑,或端著盤碟在長案前走動,拿刀叉挑著點心酥糖奶酪,或雙雙對對旋入舞池。
砰——砰——砰——一顆心就在靜姝的嗓子眼兒裡跳動,她太緊張了,不禁想到《戰爭與和平》一書中的娜塔莎“頭一次穿著長長的連衣裙出席真正的舞會,從娜塔莎走進來出席舞會那時起,她就沉浸在愛情中了。她沒有特地愛上什麼人,但是她愛上大家了。她凡是望著什麼人,在她打量他的時候,她也就愛上他了。”相似的是,她與娜塔莎都是第一次穿著美麗的禮服出席舞會,都是心情忐忑。不同的是,娜塔莎是心情明麗的,且有憧憬愛情。她可什麼都不敢憧憬,內心隻有未知的惶恐和膽怯,這源於她靈魂裡的自卑。
·。。
王媽見靜姝佇立著久久不進去,急得要過來催她。靜姝深呼一口氣,鼓足勇氣提步走了進去。值得慶幸的是,賓客們相互談得正投入,沒有注意到她。空氣不知是什麼味道,奶酪、玫瑰、香水、香檳、威士忌……各種馥鬱的芬芳混合在一起,一叢一叢地襲入鼻腔。
“阿嚏——”淹沒在琴聲人聲裡,巧合的是,接下來音樂不知什麼緣故停了。眾人去看琴師,突然聽見一聲“阿嚏——”
靜姝忍不住打了第二個噴嚏。
男士女士都回頭看她,這一聲噴嚏使她一下子成為全場關注的焦點了。舞池裡的男男女女都停下來望著她了。
“那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