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四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大喊了一聲“盧舢。”
很快,“盧舢”進屋來了。當然,來人並不是真正的“盧舢”,而是穿了盧舢衣服、扮作盧舢模樣的喻三爺。
喻三爺進來後,第一眼便看的是靜姝。
靜姝腆著顏上前,小聲打招呼“三哥。”
喻三回頭看了看邵四,笑了一聲,衝靜姝說道“回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把你們的婚事辦了。”心裡則繼續想你這女兒,喻家是再不能留了,再多留個幾日,說不定爹娘就要抱外孫了。
被看穿了。靜姝紅著臉道“三哥瞎說些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是的,根本就不是三哥想的那樣,她和他又不是一天到晚難舍難分,那種事也沒有頻繁地做。更何況,她學了醫,對於男女兩性關係,當然知道分寸,又不是雲雨了就能懷妊,這種事也要看時機。她都算過了日子,一共就兩次,這兩次幾率都不大,是安全的。
邵四接過話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反正他們回去之後馬上就要舉行婚禮的,萬一出了事有什麼關係。更何況,還有他二哥的例子在先,但是,孩子當然還是婚後再有的好,那樣就不會有一些閒言閒語,是有些欠考慮了,看來還得忍一忍。
“不說那麼多閒話了,說正事吧。”喻三檢查了下四周,窗簾都拉上了,門也緊緊鎖上了,牆應該透不出去風。他往沙發上坐下道“那財政司副司長付堯要下台了?”
“快了,等我們回上海後吧。”
“你把他弄下去的?”
“算是吧。”
靜姝聽到他們開始聊起正事,自覺拿了本書,坐去遠遠的角落裡看著。但他二人的對話還是在耳邊清晰可聞。
“當初他從正司長降到副級,也是你的功勞?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可是聽說付堯上任之初很受陸司令器重。想聽你說說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我一直跟陸司令諫言,手下的人要調動輪換,一開始陸司令沒聽,後來有人對他吹了吹耳邊風,他就改變了主意,但很可惜,也隻是降到副級。”
“吹耳邊風的人是陸司令千金吧?”喻三說到這裡,故意放大了聲音,“當初你和陸小姐摟抱在一起的畫麵被拍下上了報紙,還是頭版。”
喻三聲音之大,靜姝想不聽見都難,她手裡的書,每一個字都認識,但都無法看進腦海裡去了。
邵四沒吭聲。
喻三一邊觀察靜姝一邊打量邵四“都過了這麼久,你也該為自己澄清一下不是?不然要一直被人誤會著嗎?”
邵四道“你不是猜到了?”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妹妹得知道真相。”
邵四將目光移到她那裡與她對視,她眼裡是有幾分好奇的,但馬上又把自己的好奇掩飾住。
“靜姝,你過來。”喻三突然喊她。
靜姝有點挪不動身子。在喻三再三催促之下,才慢慢起身挪動腳步朝他二人走去。
“這個誤會今天你們兩個還是當麵說清楚,都結婚了,還有什麼是不能互相坦誠的呢?”不管一個願不願意說,一個願不願意聽,反正喻三是鐵了心的要管了閒事。邵四的為人,他現在已算是徹底了解,知道他不會辜負靜姝,但就是不喜歡自我澄清,很多時候秉持著一副清者自清的態度。而靜姝的個性他作為三哥更是了解,她不喜歡問,什麼都往肚子裡咽往心底藏。
靜姝見邵四遲遲不張口解釋,便道“不用說,我知道,我剛剛聽到你們的對話了,你接近陸小姐,是想讓她在陸司令麵前幫忙說說話,以她的口氣說出你的一些政見和立場,目的是讓財政司司長付堯,這件事情我本來也沒放在心上,況且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已經不重要了。”是的,不重要了。付氏和喻氏是商場上競爭的死對頭,說到這裡,她往下一想就什麼都明白了。
邵四輕輕點了點頭,知道她已明白便不再贅餘的解釋,在喻三的繼續催促下,還真的是三緘其口,一個字也不解釋,急得喻三忍不住了說道“嘴這麼笨,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用三言兩語就把陸千金迷倒了。但他還算老實,沒跟人家有什麼逾越的行為。你在香港念書的這兩年裡,本來派的是彆人輪不到他去北方支援,為了躲避陸千金,他私自就跑過去了,陸司令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半年前,陸小姐已經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