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掩初弦月!
禦書房裡傳出罵聲,讓候在外頭的朱府丫頭彩雲和落霞嚇得臉色一白。
自家小姐在裡頭被天子罵成這樣,這可如何是好。
同樣候在外頭的內侍,也不再眼觀鼻鼻觀心。
小聲給她們出主意“快去找明嘉公主。”
隻有明嘉公主能鎮得住天子,彆的誰也不管用。
彩雲和落霞一聽,慌忙商量了一下,然後就由落霞小心翼翼的離開,往前頭衙房去找明嘉公主。
被天子劈頭蓋臉一頓怒斥,朱槿委屈得眼淚汪汪。
她隻是從事實分析利弊,為何要說她是欲擒故縱。
她沒有那樣的心思。
天子出於在北境受她照料之故才娶她,可天子受傷本身她就覺得是受自己自私所累。
她照料受傷的天子,是應當應分,真的不需要天子為此負責。
她含淚顫抖的解釋“陛下,臣女沒有欲擒故縱,也不懂何謂欲擒故縱。陛下恩澤臣女,並非臣女不願,而是不應當。”
“有何不應當?”天子並沒有消氣,依然一臉怒容。
未曾在天子麵前袒露過自己心結的朱槿,不得不說了出來“臣女在北境照料陛下,是臣女應分之事,從不覺得有功,反而有愧。”
“因為是臣女攔著父親不給他出戰,陛下受傷臣女有不可推卸之責任,是臣女的自私,才害得陛下遇險。”
“臣女羞愧在心,豈敢拿罪當功,更不敢以此承恩入宮為後,還望陛下恕罪!”
她叩頭下去,難受而哭。
本以為此事能瞞一輩子,結果還是瞞不下去。
朱槿心中害怕,但又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說出來了,天子該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吧,她認了。
若是禍及家人,那也隻能怪他們一家都福薄,注定命裡無富貴。
天子聽得滿腦子發暈。
“原來你屁顛屁顛的侍候朕,就是因為你覺得是你害得朕受傷?”
他氣得嗬嗬嗬幾聲。
他姐真沒說錯,他跟朱槿南轅北轍的想不到一處。
他都要氣壞腦殼了。
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女人,儘往自己身上攬罪,也不怕他真惱了哢嚓了她。
“你那什麼腦子,朕在臨潢府南邊打韃子,你爹在北邊,隔著上百裡路。戰術在開戰前就已定下,各打一邊,你爹出不出戰跟朕受傷毫無關係。你可真會胡思亂想。”
朱槿驚愕抬頭,跟她沒關係?
真的嗎?
看到朱槿滿臉眼淚,天子嫌棄的扔給她一塊巾帕“就知道哭哭哭哭,朕最討厭看女人哭,趕緊起來。”
被沒好氣嗬斥的朱槿,腦袋嗡嗡嗡的沒了方向,隻能憋著哭聲扶著膝蓋站起來。
已經走到門外的慕玄月止住腳步,靜聽其變。
自己離開一會,本意是讓他們有機會說會私話,結果鬨成這樣。
不知頭尾的她,不好插手。
屋裡的天子這會收斂了下情緒,不能凶了,再凶等會人哭跑了,他姐又得來罵他。
“理由不成理由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
這會朱槿腦子亂哄哄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用天子的手帕擦著臉上的淚痕,打著哭嗝,好一會才回答天子“臣女,臣女要想想。”
“你還要想想?”天子壓下去的火又要上來了。
“你有什麼要想的,啊?知道自己腦子不好使你還想什麼想,聽我的就是。”
霸道如斯!
慕玄月在門外直搖頭,弟弟又欺負老實人了。
被天子說腦子不好使,朱槿不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