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天子受傷跟她關係不大,但她做為臣女,照料天子也是應當。
最多是有點功勞,但以此受恩入宮,始終非她所願。
今兒什麼都說了,那她乾脆毫無保留。
於是她咬牙說出心底翻滾過無數次的想法“臣女愚鈍,可陛下乃天底下最為英勇英明之帝皇,陛下應挑選最為出色的女子為後才合適。”
“臣女出身鄉野,教養和才識不及京中貴女,容貌也普通,年齡更是已超婚嫁佳期。是以臣女才讓陛下三思,並非臣女故意惹怒陛下,還請陛下明鑒。”
天子越聽越心堵,他就不該多嘴說那麼些話。
他要不說,事情也就順利辦下去了。
現在什麼都扒拉出來,他已經感覺到朱槿越來越抗拒嫁給他。
不想承認這是搬了石頭砸到腳,他氣惱事情沒按自己想的走。
又不敢再凶著臉,隻能語氣生硬的說道“朕已經說過,朕是大雍帝皇,娶誰為後由朕說了算。朕既然說了,就是金口玉律,你隻有聽從的份。”
天子不再指責,也不肆意發怒。
這般板板正正的說話讓朱槿更為畏懼,如此天威壓下,她不敢再多說什麼。
隻好垂頭低聲領命“臣女遵旨!”
弄得沒意思了的天子,沒有再說話。
房梁上的書墨再次暗歎陛下啊,您何苦來哉!
門外的慕玄月也無語不已。
棒槌加棒槌,倆棒槌。
她動了動腳步,走了進去。
正要提籃子告退的朱槿,看到明嘉公主回來了,有些發窘。
不知所措的抿唇站著。
“不是冤家不聚頭,我就離開一小會,就吵吵起來了,你們倆還真是冤家。”
冤家這詞兒讓兩個不說話了的人兒耳朵都泛了紅。
“哪有吵,就說她幾句,她就哭。”天子先告狀。
不會告狀的人隻能低頭不語。
慕玄月橫了眼自己的弟弟,呲他“我沒耳聾,都聽到了。”
啊?他姐都聽到了?
天子心虛的坐正了點身子,努力挽回局麵“真就說了幾句,就她多想,好好聽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嘛,非要跟朕強。”
慕玄月看了眼不敢出聲的朱槿,瞪了眼弟弟。
“我看強的是你,也不看看今兒是什麼日子,臭脾氣也不收一收,還讓不讓人過年了。”
今天除夕,不宜罵人。
反應過來的天子,臉上訕然了。
”是是是,是我不對,我就不該說話,我吃年糕總行了吧!“
說著又拿起筷子。
朱槿忍不住就阻止“年糕涼了,要熱過才能吃。”
“誰說的,涼的一樣吃。”天子不管不顧的夾了一塊年糕入嘴。
沒勸住天子的朱槿隻能看向明嘉公主。
結果明嘉公主笑著也夾起一塊紅糖年糕“你做的年糕好吃,涼也有涼的味。”
所謂涼,隻是不熱乎而已,還軟和著。
朱槿候在一側,看他們吃了一塊涼年糕才告退。
等人走後,慕玄月才拉下嘴角訓弟弟“你若是再這樣對朱槿,小心她真的不嫁你。”
“不會。”天子篤定的道“剛才她都領旨意了。”
“領旨又怎樣,人嫁心不嫁,你得到的也不過是軀殼。”
慕玄月涼涼的問弟弟“你這般違心的折騰,難道為的是一具軀殼?”
原本篤定的天子,神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