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回事,死到臨頭,我不但沒有半點害怕和慌張,反而心裡卻安寧一片。就連我都覺得有點奇怪,人死之前,不都是會出現這樣那樣的緊張情緒嗎?就算不緊張,好像也會長籲短歎,回想自己這一生做過的事情。
可到了我這,怎麼滿心就是想著如何弄死這三個王八蛋呢?難道我張無心骨子裡就是一個瘋狂的殺人魔?
我在這胡思亂想,臟心人卻察覺出了不對勁,他大聲說道“且慢!這小子有古怪!”
鬼哨子一言不發,退的卻很快。隻有曲牧戈雙腿酸軟,行動不便,卻也在那破口大罵“瘋子!陰陽店鋪的都是瘋子!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拉著我們陪葬?想都彆想!”
三個邪祟都是在江湖上混了很久的人精,眼看不對,紛紛朝後麵退了幾步。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曲牧戈卻怪叫一聲“咦?又是哪位朋友過來了?”
隻聽有人低沉的說;“你這根骨頭不錯,送給我好不好?”
曲牧戈破口大罵;“混蛋!那是我的骨頭……額……”
他話還沒說完,嘴裡就像是被人給塞進了什麼東西一樣,直接就發出嗚嗚的聲音。惹的臟心人和鬼哨子急忙轉頭。
這一轉頭,也吸引住了我的視線。我看見在燈光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穿著長袍的男子。他戴著一張麵具,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正站在曲牧戈身後,用那根大腿骨塞在了曲牧戈的嘴巴裡。
他下手極狠,偌大一根骨頭,竟然從曲牧戈的嘴巴裡直接塞到了咽喉裡麵。曲牧戈疼的掙紮不斷,奮起全力,一腳踹在那個男子的身上,才終於脫身而出,跪在原地不斷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臟心人駭然道“你是誰?”
那人歪著腦袋看了看手裡的大腿骨,然後嫌棄的在身上擦了一下,說“吳奎。”
我猛地驚醒過來,白骨人吳奎!老張和老何邀請的第一個參賭人員!他來的好快!
其實仔細算算,白骨人吳奎是我們第一個邀請的,離開山海關之後,我們還去了一趟東北,一趟內蒙,一趟銀川。
中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若是白骨人吳奎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應該也是第一個到達的。
這裡是去若羌縣的必經之路,白骨人吳奎出現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倒也在情理之中。更主要的是,這家夥認識我,而且也是正兒八經的驅魔人。彆看一身白骨,樣子有點不招人待見,可起碼心是乾淨的。
白骨人吳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他因為身上都是森森白骨,對骨頭的研究可謂是宗師級彆的人物。
恰好曲牧戈身上的這根大腿骨極其特殊,立刻引起了白骨人吳奎的注意力。
那時候曲牧戈跟我拚的兩敗俱傷,腿腳上的骨頭都被我給打碎了,正在仔細的愈合之中。被白骨人吳奎貼身靠近後竟然無法察覺,這才被吳奎順手搶走了那根大腿骨,順便又從他嘴裡捅進了喉嚨裡。
若非曲牧戈反應還算塊,強行掙脫,估計被白骨人吳奎活活捅死都不覺得奇怪。
我看的目瞪口呆,手上的太陽真火瞬間熄滅了很多。白骨人吳奎既然來了,指不定會給我帶來轉機!
說句實在話,我跟著兩位老板一共尋找了四位參賭人員,但是我認為最弱小的,就是山海關的白骨人吳奎。
關於白骨人吳奎我也算是有點了解,知道他全身白骨,也知道他曾經深入亡靈之地,被一個白骨屍魔給逼迫的以假死脫身。直到張無忍和何中華帶著白骨屍魔的骸骨抵達山海關,才請他出來參加這場賭局。
從這一點上來看,我就下意識的認為白骨人吳奎本事其實並不怎麼樣。充其量也就比我稍稍強了一點。之所以老張和老何請他參加賭局,無非就是因為他對白骨的了解已經達到了國內頂尖的水平。
但那隻是我的猜想,事實上能被張無忍和何中華看中的參賭選手,豈能如我想的那麼簡單?
想想蘇不醒坐鎮黑森林,震懾的林中精怪不敢作祟。
想想巴圖噶爾守護死亡荒漠,殺死亡蠕蟲的時候猶如屠狗殺雞。
再想想雷劍先生硬生生的憑著雙腿走完了贖罪路,一雙雷劍降妖除魔無數。
能跟他們齊名的白骨人吳奎,怎麼可能是阿貓阿狗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