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雪疑惑的看向自家母親,不解她為何突然對自己疾言厲色。
“母親?這本就是阿栩的錯,他不顧兄弟情義,竟然做出搶奪兄弟姻緣之事。”
“若不是他提出要嫁給六皇女殿下,殿下怎會讓他頂替了阿顯。”
“母親可不要因為阿栩身有殘疾,就偏護他……”
“夠了!”白太師聽不下去了,滿眼後悔的嗬斥道:“我讓你閉嘴不要再說了!”
“阿栩他是你的兒子,阿顯他是你的侄子,你怎麼裡外不分,連親疏有彆都不知?”
“你在朝堂上,在處理政務上,可不是這樣子的,怎麼到了家裡,就如此糊塗!”
“你做母親的,這麼說自己的兒子,你想過阿栩的感受嗎?!”
“母親!”白溯雪不讚同的反駁:“阿顯也是我的親人,是我的親侄子,是姐姐的親兒子。”
“我一直將姐姐的孩子視如己出,在我這裡,姐姐的孩子,和我自己的孩子,是沒有區彆的。”
“你怎麼能用親疏有彆,來形容他們在我這裡的定位?”
“阿栩做錯了事,不能因為他是我親生的,就偏護他,就讓阿顯受委屈。”
“姐姐已經因為我的存在,受了太多的委屈,這幾十年來,都因為我一直承受著流言蜚語。”
“我怎麼能讓姐姐的孩子,也在我的孩子這裡受委屈,這是絕對不能的事!”
白太師看著一意孤行,固執己見的女兒,悲痛的閉了閉眼睛。
嘴唇蠕動著,想要說什麼,又不知該如何說。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是她的錯啊!
都是她因為私心,擔心大女兒,才有意教導二女兒多照顧護著姐姐,以姐姐為先。
她本意隻是希望,姐妹倆能打破外界的流言蜚語,手足情深,好好相處。
不要因為那些先天的東西,就壞了彼此的姐妹情誼,失了心,成了仇。
卻沒想到,過剛易折,月滿則虧。
二女兒被洗腦的太過嚴重,對雙生姐姐的濾鏡太大。
導致她一遇到白溯月這個姐姐的事,就犯糊塗,就眼瞎心盲,隻知一味的偏護……
三年前的事情後,她就發現阿栩對阿雪這個母親的孺慕敬重之情,已經不如從前了。
甚至疏遠冷心了許多。
事到如今,她如何還看不出來,今日這一切,都在阿栩算計之中。
也是阿栩想要看到的。
他是在逼她這個祖母,做個決斷。
這幾年,阿栩就私下跟她提過,想要分家。
因為三年前的事情的虧欠,她也在考慮這事了。
隻是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
萬一等阿顯成了六皇女殿下的側君後,阿月就自己想開了呢?
那到時候就沒有必要分家,將兩家隔開了。
可現在看來,終歸是她異想天開了……
就憑今日阿月表現出來的那份深厚的怨恨。
就憑阿雪對阿栩說的這番話,以及這樣糊塗的護著阿顯,將自家兒子排除在外的態度。
若是繼續讓兩家住在一個屋簷下,那真的會出大事!
她不能讓三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分家,已是必然。
白栩嗤笑道:“祖母,不必多言,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眼瞎心盲之人。”
“更何況,這不是祖母親手教導出來的嗎?”
“母親這般在意侄子比親兒子還多,那以後就讓白顯這個侄子,為母親養老送終吧。”
“想來白顯這位好侄子,應該不會拒絕為對他這麼好的姑姑,儘孝才是。”
白顯看向白栩,眼底閃現一抹怒意,隨即又隱藏起來,扶著白溯雪的手臂,言真意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