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明亮,兩軍交戰區域。
步兵與俘虜正在打掃戰場,晨霧將散之際。
斥候疾馳入營,快步到法正麵前:“令公,北麵有大隊騎軍,人馬不可計數。”
這個斥候沒有大聲聲張,法正微微點頭:“再探。”
“喏。”
斥候拿了乾糧水囊,換一匹馬引著夥伴再次出營向北。
霧氣將散之際,馬騰勒馬俯視南麵炊煙中的參合陂大營。
他左右騎將簇擁上來,陸續摘下遮塵圍巾。
“萬幸,大司馬無恙。”
一個騎將感慨著,也很遺憾:“我軍還是來遲了。”
“不遲。”
馬騰一躍下馬,活動一番腿腳才感覺舒服一些:“全軍就此下馬歇息,遣使營中,等待軍令。”
“喏!”
他的長史驅馬出列,引著十幾名騎從朝參合陂大營輕馳而去。
沿途遭遇斥候,斥候引路。
很快馬騰引領大部分騎將入營,營地內依舊持續收攏傷兵,傷兵營區域擴大,馬騰斜眼打量紮立帳篷的俘虜隊伍。
待到中軍營地,馬騰下馬就見法正快步來迎:“見過槐裡侯。”
關中軍內,除去黑熊這個梁侯外,餘下關中十部帥都是重爵。
都在建安朝廷體係下,馬騰的縣侯爵位遠比度遼將軍清貴。
馬騰也隻是拱手示意,就問:“大司馬何在?”
“與劉玄德督率精騎追擊烏桓敗兵,烏桓敗兵順來路奔逃,應該會追往涿鹿一帶。”
法正展臂邀請馬騰入帳,繼續說:“昨夜與袁尚決戰之前,大司馬就分派精騎前往涿鹿破壞水浮橋,並伺機布置疑兵,這數萬烏桓精騎已入彀中,實難逃脫。”
馬騰落座,摘下頭盔又問:“他出發之前,對我軍可有指派?”
“有,軍書已發往高柳塞方向,君侯若是沒有收到,那便是信使遭遇了烏桓散亂騎卒。”
法正說著來到桌案處,找到原稿拿來給馬騰看:“這是大司馬簽押印記。”
馬騰雙手接住快速閱讀,就說:“事不宜遲,某這就督率大軍奔赴居庸口。”
“國事要緊,某就不強留君侯用飯了。”
法正將馬騰頭盔拿起來雙手遞上,馬騰也擔心軍隊出問題,畢竟黑熊不在營中。
戴好頭盔,馬騰出帳對圍過來的一眾騎將出示原稿:“大司馬簽發軍令在此,全軍隨我殺赴居庸口。”
這時候法正指著邊上十幾個人說:“君侯,彼輩可做向導。”
“好,備好酒宴,待老夫回來再享用。”
“是。”
法正應下,快步送馬騰一眾人上馬,目送這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雍涼驍將。
大約到午間時,馬騰所領的騎兵軍團才消失在大營附近。
而這時候又有數千烏桓潰兵從南向北而來,留守大營的騎兵當即聞訊出營截殺。
烏桓潰兵沒有戀戰、廝殺的心思,本就馬力匱乏,依舊四散逃亡。
但實在是跑不動,雙方追逐廝殺之際,南麵追逐烏桓潰兵的張燕終於追上來。
雙方騎兵合力圍剿,等張燕引著步兵抵達時,烏桓潰兵已淪為俘虜,開始打掃戰場。
法正又出營迎接張燕,張燕主動講述:“某素知大司馬善戰,又慮蹋頓驍猛,故多發斥候偵查各處。見烏桓潰騎走桑乾水逃亡,是以出兵截殺。半道之上,得了大司馬調兵軍書。”
然後出示軍書,表示自身是奉令而動,絕非惡意觀戰。
法正接過軍書閱讀後交還給張燕,感慨說:“將軍來的不是時候呀。”
“哦?這是為何?”
張燕奇怪,法正低聲:“昨夜袁軍敗績,其營大亂。袁尚率千餘騎南逃,想來也是走桑乾水撤返冀州。將軍自南而來隻截殺烏桓大隊,想必這袁尚已然遁走。”
張燕又看看手裡調令,思索一番,就感慨說:“還真是不幸。”
轉而就對法正說:“某聽聞曹操發兵渡河,圍高乾於清河國東武城,已入冀州腹地,正分兵四下抄掠,冀州大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