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穩腳,自能搶在朝廷之前獲得兗豫二州、徐州的控製權,恢複之前的局麵。
畢竟現在雒陽還夏侯惇手裡,形勢轉好,就能恢複河洛防線,封堵關中東出之路。
隨後蔣濟也不入席赴宴,又在曹軍騎士護衛下過界橋向北,沿馳道向西直趨鄴城。
次日傍晚蔣濟抵達鄴城,鄴城已經成了一座巨大軍營。
後續動員、征發的吏士抵達鄴城進行武裝、編訓,沒了大族、豪強組成的軍隊,這些新征發的編戶軍隊自然都是大將軍幕府的直屬軍隊。
這些軍隊的武裝、供養壓力都落在袁尚頭上,好在豪強聯軍幾乎全軍覆沒,剩下的各家主事人情緒驚恐,對大將軍幕府征發錢糧的命令積極響應。
一場大敗,袁尚能動員的人力、物力反而上升了兩個層次。
現在最大的顧慮已經不是曹操,而是黑熊手裡的俘虜,這些豪強俘虜代表著冀州的民心。
好在黑熊不屑於使用、運用這部分民心、民力。
鄴城館舍,蔣濟沐浴後翻閱積攢的書信,衛士來報:“明公,沮鵠求見。”
“準備茶點。”
蔣濟起身去拿外袍,不多時在客廳會見沮鵠。
沮鵠身穿孝衣,他的一個叔父也率鄉黨、部曲隨征,戰死在參合陂。
兩人見禮之後,沮鵠講述來意:“主公遣我前來深夜叨擾,是想谘詢明公二三事。”
“正好蔣某有些許事也要請教先生。”
蔣濟端起茶碗小飲一口,就他沮鵠說:“今關中大司馬獨大,各方為求生存,已成先秦縱橫之勢。奈何劉玄德受大司馬厚增,與關中合縱。就此事,朝廷可有應對之策?”
“某久在淮南,與朝廷走動不多。”
蔣濟抖抖袍袖坐穩,繼續說:“先生也知蔣某早年與大司馬頗有緣分,若非與當今天子有主從名分,又顧慮家鄉棵瘢吃緹偷コ蹈鷚賂肮刂星笠環菥袈弧!?
他隻是揚州的治中彆駕,隻是他資曆太深,所以東南朝廷始終沒有任命新的揚州刺史,蔣濟如同實際上的刺史。
他與東南朝廷綁定的並不牢靠,未來依舊是地方名義代表,而非東南朝廷的元勳中堅。
講述自己的立場後,蔣濟詢問:“聽聞先生與大司馬關係親近?”
“是,幾度出使,因與大司馬是微末之交,頗得大司馬親近。”
沮鵠端茶吹了吹,繼續說:“就是此番兩軍交鋒,大司馬出飛狐口時已料到河北將會起兵,兩番找理由差我返回河北。主公也知我忠誠,隻是使我退居鄴城協助正南公征發新軍,並未參與兩軍交鋒之事。”
緩慢飲茶,沮鵠心情也是複雜,隨即坦然一笑:“明公是想問前線兵事,也就不瞞先生,我出征之軍,儘沒於參合陂。並有雜胡、幽州吏士以及烏桓步騎六萬之眾,前後各方損兵約十六萬之眾。”
“嘶~!”
蔣濟倒吸一口涼氣,麵容驚駭:“竟有這麼多兵馬?”
“嗯,折損最多的是諸胡,此戰之後雜胡肅清,烏桓衰落,東部鮮卑遠遁,邊患倒是徹底解除。”
沮鵠端著茶碗,神情平靜:“前人未儘之事,今朝一舉成功。故而我家主公並非虛言要挾曹操,而是此戰之後,河北戰心頹喪,數年之內難以生出與大司馬抗衡之心。曹操再行逼迫之事,正南公尚且能割舍家業,更彆說各家皆有人質在彼。”
說的是要挾曹操,真正要挾的是東南朝廷。
蔣濟聽了後緩緩點頭:“若是朝廷得悉參合陂一戰內情,自會明白關中強盛。隻是魏王乃係重爵,兩漢皆無敕封,朝廷亦難冒天下之大不違。昔年大司馬向先帝請封梁魏之爵,因不肯改歸宗室,故朝廷降而策以梁侯。”
“再者,若是授魏王之號,大司馬惱怒,勢必出兵攻伐,不利於河北休養。以我之見,趙王如何?”
見沮鵠沉默,蔣濟耐心解釋:“待未來各方連橫成勢,收複河東、太原,可進趙王為晉王。這是當今天子的底線,不可再索求。另,我有意撮合袁曹二家摒棄前仇舊怨,還需大將軍以平原為聘,迎娶曹公愛女為妻。如此翁婿之盟達成,唇齒相依之勢頃刻成就。”
“茲事體大,明公且容我上報主公。”
“理應如此,蔣某靜候佳音。”
蔣濟笑著應下,轉而低聲:“我有書信一封,想要送到大司馬當麵,先生可有辦法?”
沮鵠審視蔣濟,蔣濟笑容如故。
蔣濟笑容注視下,沮鵠緩緩點頭:“我負責與大司馬交涉,各家也想探尋父兄安危。不日就要出使代地,先生可將手書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