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是說劉秀和劉子輿嗎?”
“當然。”
“剛探子來報,再有一日就到了。”
“哦?有戲看了。”
河北的冬天,冷得能把人凍成冰雕。劉秀領著三百騎兵,踏著積雪,緩緩行進在巨鹿郡廣阿縣外的荒野上。寒風呼嘯,戰馬噴出的白氣剛出口就結成了冰碴子。
王霸搓著手,臉凍得通紅,活像個剛出鍋的螃蟹。他眯著眼往前看,忽然渾身一激靈,指著遠處喊道:
"主公!前麵有兵馬!"
劉秀勒馬遠眺,隻見地平線上黑壓壓一片人影,騎兵過半,步兵在後,旌旗獵獵,氣勢洶洶。
"糟了!"王霸一拍大腿,"該不會是王郎的人吧?咱們才三百人,打起來連塞牙縫都不夠!"
劉秀眉頭一皺,環顧四周——冰天雪地,光禿禿的平原,連棵樹都沒有,三百騎兵想藏都沒地方藏。
"躲是躲不掉了,"劉秀苦笑,"不如看看是誰。"
他眯起眼,仔細辨認帥旗,忽然眼睛一亮:"咦?那旗上是個"耿"字,另一個是"彭"字……"
王霸一愣:"耿?彭?難道是上穀耿況和漁陽彭寵的兵馬?"
劉秀點頭:"極有可能!王霸,你去打探一下。"
王霸挺起胸膛:"末將這就去!"說罷,一夾馬腹,單騎衝向那支大軍。
王霸策馬靠近,遠遠喊道:"前方可是上穀、漁陽的友軍?"
話音未落,對麵"唰"地舉起一片弓箭,齊刷刷對準他。
"站住!報上名來!"一名將領厲聲喝道。
王霸趕緊勒馬,拱手道:"在下王霸,乃劉秀將軍麾下騎都尉!"
"王霸?"對麵一陣騷動,有人嘀咕:"姓王?該不會是王郎的人吧?"
王霸心裡咯噔一下:"壞了,這誤會大了!"
果然,漁陽軍陣中,彭寵眯著小眼睛,狐疑地打量著王霸:"姓王?還帶著騎兵?"他轉頭問身旁的蓋延,"王郎手下是不是有個叫王霸的?"
蓋延搖頭:"不知道,但姓王的肯定可疑!"
彭寵一拍大腿:"拿下!"
"且慢!"王霸急了,"我真是劉秀的人!我家主公就在後麵!"
彭寵冷笑:"劉秀?你說是就是?我還說我是漢高祖呢!"
耿況也皺眉:"王郎詭計多端,說不定是詐降之計。"
王霸欲哭無淚:"我……我冤枉啊!"
還沒等他解釋,漁陽兵已經一擁而上,把他捆成了粽子。
就在王霸被五花大綁、準備押下去嚴刑拷問時,南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報!南麵有騎兵逼近!"哨兵大喊。
眾人回頭,隻見一隊精銳騎兵疾馳而來,塵土飛揚,眨眼間已到近前。為首的年輕將領銀甲紅袍,英氣逼人。
耿況定睛一看,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弇兒?!"
彭寵也瞪大眼睛:"大侄子?你怎麼來了?"
耿弇勒馬停住,見父親和彭寵都在,先是一愣,隨即大喜:"父親!彭叔!你們怎麼在這兒?"
耿況還沒回答,王霸已經掙紮著喊道:"耿將軍!救命啊!"
耿弇這才注意到被捆成粽子的王霸,驚訝道:"王都尉?你怎麼……"
彭寵尷尬地咳嗽一聲:"呃……誤會,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