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花令!
山裡更加陰森。
花非花一邊疾走,一邊喊著。
陰風陣陣,樹葉哀嚎,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失去了掌控。
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涼,疼。
瞬間的功夫,天上就開了閘,傾盆而瀉。
花非花明白了,這世上最難纏的,是男人,是小肚雞腸的男人。
花非花這次,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徹徹底底。
其實,夜色朦朧時,何映天已準備起身回去了,可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刺痛了他的神經,頭痛越烈,腦子裡麵全是被黑衣人追殺的影像,恍惚中,一個女人嘶吼著,甩開他的手。
他心痛。
痛到無法自拔,無藥可救。
他實在受不了了,一下子暈厥了過去。
要不是大雨呼嘯而至,或許自己就成了山狼的美餐。
花非花找到他時,他的眼中暗淡無光,渾身泥濘,一動不動。
花非花著實是嚇壞了,一下子將人給抱了起來,慌亂中拍打他的臉。
“哎呦,沒事吧,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可千萬彆死,你要是死了,剩我一個人,孤單又寂寞,冷清又無聊。”
這時候的花非花,要的不過是一個人,知冷知熱,做飯洗鍋,賞花聊天,人嗎,總歸是需要一個伴的,吵吵鬨鬨的,日子才能更加快活些。若是這何映天不爭氣,去見了閻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對醉酒三娘的一諾千金,化了泡影不說,自己這頭,孤家寡人一個,這往後的日子形單影隻,呼來喝去隨風月,那日子多難熬啊。
花非花苦可以受,可眼下她還真忍受不了這個。
她拚命搖晃,幾乎將人晃出了腦震蕩。
她想哭,可是欲哭無淚,她終究不是一般的女人。
花非花乾嚎了幾聲,擦了幾下眼睛,見沒有眼淚出來,索性不再這麼乾了,開始死命拍打何映天的臉。
好好的人,即便不死,也快被折騰死了,這個女人下手還真夠狠辣的。
何映天終於清醒了一些,他一下子抱住花非花,淚如雨下,不知道為什麼,心口越來越緊,好似被一座碩大的山給壓住了,呼吸困難,手腳發麻,心痛如絞。
何映天幽幽地醒過來,目光蒼蒼,花非花看了看他,道“你這是想她了,思念成疾。
花非花又長歎了一口氣,眨巴著眼睛,忽閃忽閃。
“我呀,要是夢到我娘,那都是狼狽不堪,掙紮逃竄的傻瓜樣,怎麼會如你這般念念不忘。
何映天看向他,滄涼如水。
“你多大?”
這個簡單的問題可把花非花難住了。
她笑了笑,一臉不知道如何說才好的神色,道“恩,有可能,小一點,可以做你妹妹;也可能,大一點,正好當你姐姐;還有可能,老一些,適合做你娘。哎呀,反正我也不知道了。這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魚尾紋,也沒有白頭發,說話聲音不滄桑,走到還利落。”
花非花一臉得意洋洋“那你呢?”
何映天長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
這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不可以思議。
“那你娘沒告訴過你?”
何映天搖搖頭“從未!”
花非花摸摸他的腦袋,心中感歎“這個小子,大抵上也是不受老娘待見的角色,也難怪,腦子不靈光,脾氣還挺強,也就是我,換了一個人早抽得他皮開肉綻。
山裡日漸涼了,何映天準備釀造一些酒水來。
花非花這幾日都甚是聽話,在這個小屋裡麵,她高高在上的地位,居然飛流直下。
花非花心裡想得是,這隻是權宜之計,隻要得你心花怒放,我便終有翻雲覆雨的一天。
何映天自從從山林裡麵回來,著實更加像一個呆子了。
話語很少,沒日要麼就是做活,沉默不語的,要麼就是坐在院落的台階上,一雙眼睛,出神的望向遠方的蒼茫的山巒,或者是廣闊無垠的天空,一副魂魄離體,癡癡呆呆的模樣。
花非花坐在一旁看著他,看得是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