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花令!
李向天進屋後,閉目養神的何春生,全然沒有當回事。可能是兒子不在身邊的緣故,對於這些小輩,他向來是極為親近,也極為縱容的。
李向天東躲西藏了半天,始終覺得每個地方是極為隱蔽,躲過父親那雙火眼金睛當真是極難的事。
怕什麼,還真就來什麼,李大海怒氣衝衝,揮鞭趕到。
他氣衝衝,奔進屋內,大聲叫嚷,全然沒了仙靈山的禮數。
“出來,趕緊給我出來。”一邊說著,一邊還牛氣哄哄拉了拉衣袖。
何春生長歎了一口氣,身子坐直了,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仙氣縈繞,他語調柔和,語速不急不換“師兄,你這是做什麼,火大傷身,影響了修行,當真還不是白白給自己找了晦氣。”
李大海道“兒不打,不成材。”
何春生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近前,伸了手去拉他的衣袖“過來,坐下,喝點茶吧,這茶是前天小玉去山上摘回來的,氣氛芳香,醒腦提神。”
這時候,何春生躺的竹椅動了一下。
李大海一個冷笑,就要奔過去。
何春生一個反擋。
兩個人腿腳相見,屋子裡麵叮叮咣咣。
李大海怒目圓睜“難道,你非要管閒事。”
何春生還是春風滿麵,並未惱怒“師兄,這麼能是閒事,你這樣打孩子,與理不和,與情不容。”
李向天蹲在椅子下麵道“師叔說的有理,在打下去,我就,我就……離家出走,永遠不踏入仙靈山半步,想你想著,念著,日日夜夜就是不得見。
哎呦,原本怒氣已經消了一半的人,硬生生這火又被勾了起來,幾乎喪失了為人該有的理智。他咬牙切齒,嘴角上勾,一腳就掃了過去。
這一腳,力度可不小,帶著呼呼的風聲,驚飛了鳥,震起了窗簾,呼啦啦,迎風鼓動;桌子,椅子咣當當,一個挨著一個就碎裂了,何映天也被擊中,一個前趴,嘴角就著了地,頓時,這嘴角的鮮血就流了出來。
這可把何春生心疼壞了。
可這時候,李向天倒是一點都沒有哭天喊地,全然不顧自己嘴角的傷,一雙眼睛都被滾落在地上,如受到靈魂召喚一般,現身的人給吸引過去了。
畫卷中的女子,長者一雙杏核眼,身穿白紗裙,上麵罩著一件淡粉色披風,鵝蛋臉,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大大的酒窩,嘴唇微微開始,一抹子蜜糖笑,眼睛裡麵熒光點點,真是標誌得可愛,俏皮得恰到好處。
不過,李向天這個人,和山上的師兄弟們都不一樣,這個人,看這山上的女子,大抵上都差不多,眼盲。美的沒多美,醜的也算不上醜,時間長了,濃妝豔抹,看來看去,還不都是一個樣。
之所以被畫卷中的女人拴住了眼睛,那是因為這個女人好似一個人。一個他見過的人。
爹地的拳頭又揮了過來,何映天一個側身,就將拳頭牢牢抓住了。
隨即,甩開。
“行了,你當真,我是怕你,我那是不和你一般見識,看你年紀大了,心疼你。”
何映天掙紮起身,隨即彎腰,想去將那畫卷撿拾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父親和師叔都同時伸了手,差一點畫卷就被撕成兩截了。
兩個老男人,淩亂不堪中,淩厲,相望,不動,威嚴,較量。
最終,還是李大海鬆開了手,隨即微微有些顫抖,有些失魂,有些落魄,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下子抓住了李向天的胳膊,聲調如雷“給我滾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