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冠!
曜日山,小島。
大祭司曦軒麵無表情的擦去了嘴角的血跡,他的衣服早已在與大長老互相纏鬥間被轟的破破爛爛,露出了幾處白皙的皮膚。
他右手持著劍緩緩將身子撐起來。
月已至中天,但此處依然被四處的火把照的宛如白晝。
大長老頭發散亂,身上的衣袍早已破爛不堪,周身血線浮現,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流。
“老夫有些好奇,明明可以活著,為什麼偏偏選擇另一條路呢?”大長老扯下了幾片袍子將手上的傷口粗略的裹起來。
他邁著略顯蹣跚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向曦軒。
曦軒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隨侯劍,他頭上的玉冠此時已經斜到了一邊,頂在頭上看起來怪怪的。
“你可能以為我不敢殺你?”見曦軒沒有回話,大長老也不惱,隻是緩緩的逼近了曦軒身旁。
曦軒依然沒有說話,隻是眸子略微縮了縮。
“老夫確實不會殺你,因為祭祀還需要你。”大長老忽的一笑,“但老夫敢廢了你啊?”
“瘸子、獨臂殘廢不一樣也可以去主持祭祀的,不是嗎?”他眯著眼睛蒼老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比如——”
“先廢了你一條腿?”
內力湧動,氣勁蕩起衣袍,大長老直接一腳重重的踢向了麵前的青年。
“啊——”
島外。
阿七靜靜地站在河畔極目遠眺。
他一直在盯著那個據說可以接引神降的女孩,隻是可惜自從下午那個女孩進了某個帳篷之後就再未出來過。即便是發生了這般大事,也隻有一個似乎是侍女模樣的女孩跑了出去。
可惜他並未在意。
隻是現在眼前的東西略微讓他有些吃驚。
他原以為那老頭那一腳可以把那個青年踢個半死,但眼前發生的事情確讓人難以置信。
曦軒麵無表情的提著手中的長劍,那細長而又光流婉轉的劍身上籠罩著一股讓人畏懼的氣息,乳白色的氣體在其上婉轉盤旋,似乎在為初次降臨在這個世界上而歡呼,散發著難以抵禦的氣勢。
大長老已經倒下,嘴裡是沉悶的哼聲,他的雙手死命的護著右腳的膝蓋,試圖止住不斷流逝的鮮血。
更遠處,一截留著鮮血的小腿靜靜地倒在地上。
密林。
顧恒走下小轎子眯著眼睛打量著昏倒在地上的這個模樣並不出奇的女孩,她膚色頗為白皙,隻是模樣隻能算得上是能看,但她身上卻有著一股清淨的氣質,偏偏又穿著一件侍女模樣的袍子,兩者之間略顯格格不入。
他沒有感受到懷中的那顆珠子,此時正不斷的發著淡淡的熒光,裡麵那隻三足烏鴉似乎被什麼吸引似的要往外衝去一般,隻是那顆珠子將它緊緊的束縛在內,絲毫衝不破這天塹一般的屏障。
“公子,這?”阿楠在一旁輕聲詢問,“要帶上麼?”
顧恒還在思索著眼前是個什麼章程的時候,旁邊阿原又靠了過來,附耳道
“公子,前麵有人趕來了。”
“可能是宗師。”
冷峻的臉上稍稍浮現出一模凝重。
夜裡林間清冷的空氣逐漸變得灼熱,前方的樹林突然猛烈的晃動,一道被月光拉的長長的影子飛速的蔓延了過來。
下一瞬,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緩緩的停在了眾人的麵前,他渾身焦黑似乎被大火灼燒過,臉上也是被燒傷的漆黑看不清是何麵容,隻能看清臉上似乎帶著一副壓不住怒火的神色。長衫破破爛爛的,右臂焦黑,有一塊肉似乎已經被剜去,露出了點點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