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第三百二十一章說客
幾天後的上午,譚縱像往常一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qb5c0\
“大哥,漕幫忠義堂的魏香主來了,已經在客廳裡恭候多時。”施詩給譚縱打來了洗臉水,同時告訴了他一件事情。
魏七今天一大早就來了,得知譚縱還在睡覺後,沒讓施詩打擾他,獨自在客廳裡等著。
譚縱聞言微微一笑,看來魏七這回是替田開林來說情的,要是漕幫彆的人來,他會先晾著對方,讓其一直等到中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不過魏七不同,魏七曾經在鄭龍一事上幫過譚縱,譚縱要是晾魏七的話就顯得太不厚道了,所以洗漱完後他就去了客廳。
“黃公子,冒昧來訪,還望海涵。”魏七正坐在座位上慢條斯理地喝著茶,見譚縱進來,連忙起身,笑著衝他一拱手。
“魏香主言重了,請坐。”譚縱微微一笑,向魏七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等譚縱在上首主位落座後,魏七這才坐在座位上,譚縱笑著看著他,“早就想登門去謝魏香主的,可是近來俗事纏身,一直沒有機會。”
“沒想到黃公子還記得那天的事情。”魏七聞言笑了起來,他當然清楚譚縱口中的俗事指的是大通賭場的那場衝突,“現在想來,魏某當時是獻醜了。”
“魏香主此言差矣,當時若不是魏香主挺身而出,黃某豈會如此容易脫身?”譚縱搖了搖頭,喝了一口侍女端上來的茶後,微笑著看向魏七,開門見山地問道,“魏香主今天可是為了田開林來的?”
“魏某知道田香主罪有應得,不過他畢竟是漕幫的香主,還望公子能夠高抬貴手,放他一碼,給漕幫保留一分顏麵。”魏七還在想著如何開口替田開林求情,聞言禁不住鬆了一口氣,笑著看向譚縱,既然譚縱願意跟他談田開林的事情,那麼表明這是一個好兆頭。
說實話,魏七並不想登譚縱的門,這不僅是因為田開林那天晚上做的事情實在是太丟人了,他開不了口,而且經曆了大通賭場一事後,他感覺譚縱並不想看起來的那樣容易打交道。
更為重要的是,魏七覺得,為了田開林浪費他陰差陽錯下從譚縱那裡得來的一個人情,著實劃不來。
田開林出事後,他的妻子張氏先是找了忠義堂的副堂主張清,希望忠義堂能出麵救田開林。
張清告訴張氏,由於忠義堂眾人當天都是譚縱和田開林爭端的見證人,所以忠義堂不合適出麵,否則的話在外界看來就是出爾反爾、背信棄義了,讓張氏去找官府或者漕幫總堂想辦法。
萬般無奈,張氏帶著重金去找揚州府的官員,想讓對方幫忙救田開林,可是那些平日裡與田開林稱兄道弟的官員不是借故躲避就是遺憾地表示無能為力,誰也不敢收張氏的銀子,一個推一個,最後推到了魯衛民的身上。
在那些官員看來,這件事情也隻有魯衛民才能作主,田開林包庇張厲證據確鑿,連忠義堂都沒向府衙開口求情,那麼足以說明此事的嚴重,他們又不傻子,誰會為了張氏的那些銀子去得罪連知府大人都奉為上賓的譚縱,簡直就是自毀前途。
張氏隨後去找魯衛民,可是魯府的門房根本就不讓她進門,理由很簡單,魯大人何等的身份,豈是她一個區區的婦孺想見就能見的?
張氏當然知道門房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魯衛民不想見她,但她為了田開林卻不能就這麼走了,於是在魯府門前守了三天,使得魯衛民有家不能回,一直躲在府衙。
魯衛民後來實在被逼得厭煩了,於是就讓門房點撥了張氏一下既然忠義堂不好出麵,那麼漕幫在南京城不是還有總堂嗎?總堂的人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香主被流放北疆吧!
張氏開始時擔心自己去南京城的時候田開林被判刑,門房看出了她的擔憂,於是“好心”地告訴她,按照通常的流程,田開林一事府衙還需要時間進行采證調查,然後才能定罪,如果張氏不能在官府的調查結束之前想到辦法的話,那麼田開林可就真的要去北疆吹風沙了。
門房口中的“采證調查”,指的自然就是譚縱後台與田開林後台的較量了,殊不知在這件事情裡,真正頭疼的是魯衛民
雖然譚縱在揚州城表現的無比強勢,展現出了京城貴公子的風采,但譚縱的根兒在京城,隻不過是揚州城的一名過客而已,說不定什麼時候拍拍屁股就走了。
而漕幫在江南經營多年,有著雄厚的底蘊,並且與京城裡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豈是那麼容易招惹的?
況且,魯衛民連譚縱的身份都不清楚,如何能輕率地按照他的招呼去判決漕幫的一個香主。
譚縱可以一走了之,但魯衛民卻還要在揚州城為官,並且需要政績來往上走,魯衛民是斷然不會輕易得罪漕幫的。
漕幫不能得罪,那麼譚縱就更不能得罪了,政績固然重要,可要是京城裡有像譚縱這樣的人使絆子的話,那麼魯衛民即使政績再醒目,即使他背後的勢力再怎麼力推,恐怕也難以往上走一步了。
因此,魯衛民自然不想過多地摻合進譚縱和田開林的事情,他現在就是一個拖字訣,儘量將提審田開林的時間往後拖,目的就是希望漕幫與譚縱各展神通,私下商量解決田開林一事的辦法,等他們達成一個共識後,這件事情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