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譚縱和張鐵等人離開田記糧店時,那個矮胖的中年人笑容滿麵地將他們送出了門,好像對公人們的搜查一點也不介意。\。qВ5。
譚縱看似無意地打量了矮胖中年人一眼,心中一聲冷笑,他倒要看看,矮胖中年人還能笑多久。
說實話,譚縱非常佩服能設定出如此周密運糧方式的人,此人不僅聰明絕頂,而且對南京府了如指掌,設計的運糧的環節絲絲相扣,不僅令人難以發現線索,而且如果中間哪一個環節斷了,那麼將無法找到糧食的去處。
這批糧食在經過幾番倒騰之後,田記糧店可以光明正大地將它們運出去,而賬麵上卻沒有任何的記錄,這樣一來的話,誰也不知道田記糧店曾經出現過這批糧食,誰也不會想到田記糧店曾經有過這麼一批糧食。
毫無疑問,對方是一個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的對手,譚縱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有這樣一個對手隱藏在幕後指揮,單單一個倭匪就已經攪得江南雞犬不寧,天曉得以後還會遇上什麼樣的麻煩。
眾人來到徐記綢緞莊時,徐宗坐在店麵的大堂裡悠閒地喝著茶,他已經將店裡的夥計都集中在了大堂裡。
見到張鐵後,徐宗起身微笑著頷首示意,任由那些公人們搜查,顯得胸有成竹。
徐宗是徐家幾兄弟中個性最沉穩的人,城府頗深,足以獨當一麵,深受徐自立的喜歡,因此徐自立將綢緞莊交給他打理。
若非徐宗是二夫人所生的庶子,他將是徐自立眼中徐家未來獨一無二的接班人。
見到徐宗後,趙炎的雙目憤怒地瞪著他,徐宗瞅了一眼徐宗受傷的左臂,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好像在嘲諷徐宗自不量力。
“他是故意激怒你。”趙炎見狀,不由得火冒三丈,右拳一握就將徐宗走了過去,準備給這個陰險的家夥一點教訓,譚縱連忙拉住了他,低聲說道,“正事要緊。”
趙炎聞言,情緒穩定了下來,怒視了一眼徐宗,大步跟著譚縱向後院走去。
見趙炎沒有上當,徐宗的臉上不由得閃過失望的神色,他盯著譚縱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著,感覺趙家的這個表少爺不好對付。
與馬記鹽鋪和田記糧店的格局不同,徐記綢緞莊前麵是做生意的店鋪,後麵是住人的院落。
院落裡的丫鬟和仆人都集中在正院的客廳裡,他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低聲議論著。
徐家畢竟是昆山縣的大族,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喬雨和趙蓉在這裡,因此公人們在搜查的時候不敢造次,並沒有翻箱倒櫃地胡亂折騰,但在譚縱和趙炎的監督下又不能偷懶,畢竟趙家也不是好惹的,因此規規矩矩地檢查著院落中的每一個角落。
黃昏時分,搜查結束了,令趙炎感到失望的是,公人們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喬雨和趙蓉的線索。
“徐四公子,打擾了。”張鐵向徐宗拱了拱手後,領著公人們離開了,回去向齊飛蓬交差。
“如果我表嫂和蓉蓉有任何差池,我絕對不會放過徐家。”趙炎麵色鐵青地來到徐宗麵前,殺氣騰騰地瞪著他。
“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我可以去縣衙告你誹謗的。”徐宗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望著趙炎,對他的威脅視若無睹。
“最好不是你們乾的,否則的話……”譚縱聞言,冷笑了一聲,雙目如炬地凝視著徐宗,一字一句地說道,“徐家今後休想安寧!”
說完後,譚縱也不理會臉色變得難看的徐宗,招呼了趙炎一聲,揚長而去。
徐宗神情嚴肅地望著遠去的譚縱和趙炎,不知道為什麼,譚縱的最後的一句話令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四爺,這小子太囂張了,要不要小的找人修理他。”一名五大三粗、滿臉凶相的黑壯大漢湊了過來,望著譚縱,低聲向徐宗說道。
“你有把握對付他的那兩個隨從?”徐宗瞅了瞅跟在譚縱身後的沈三和沈四,搖了搖頭,扭頭望向了黑壯大漢,昨天晚上他親眼目睹了沈三和沈四的身手,兩人如入無人之境,刹那間就從包括徐宗的人群中撕裂了一道口子,從容不迫地將徐宗等人救了出去。
“隻要人多,一定能乾死他們倆!”黑壯大漢遲疑了一下,惡狠狠地回答,他昨天晚上與沈四交過手,一個回合下來就被沈四挑飛了手裡的刀,如果不是沈四不想殺人的話,他恐怕早已經成為了沈四的刀下之鬼。
“殺了他們倆容易,可是為此招惹了一個擁有如此身手隨從的人,那就不是明智之舉了。”黑壯大漢是徐宗的心腹,徐宗再度搖了搖頭,點撥了他一句,神情嚴肅地進了後院,顯得憂心忡忡。
從譚縱凜厲的眼神和嚴正的警告中,徐宗不由得擔心起來,難道那個好色如命的混蛋真的綁架了趙家的人?如此一來的話,他可給徐家惹來了大麻煩,搞不好會使得徐、趙兩家爆發大規模的衝突。
徐宗心中的那個混蛋自然指的是徐武,隻因為徐武是嫡子,雖然不學無術,但依然過著錦衣玉食的逍遙日子,而且以後還能分得一筆不菲的家產,不像他,儘心竭力地為徐家打拚,卻沒有分家產的資格,一輩子都將是徐家一個任勞任怨的“長工”,無法像嫡子們那樣出人頭地,輕鬆愜意。
黑壯大漢聞言怔了怔,連忙跟在了徐宗的身後,自從他跟了徐宗以來,還從沒有見過狂傲的徐宗如此忌憚過一個人。
“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找到二爺!”來到書房後,徐宗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沉聲囑咐跟進來的黑壯大漢,“找到二爺後,即使是綁,也要將他綁來!”
“小的明白。”黑壯大漢衝著徐宗拱了一下手,大步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