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玲也沉默了會兒,最終歎息一聲繼續說道。
“我也是女人,我也同情劉甜,但是,人和鬼陰陽相隔……”
活著的有活著的責任,死了的有死了的冤屈。
我在心中補上下半句話。
“走吧,我們去勸勸劉甜,把這些告訴她,我覺得她一定會理解的。”歐陽玲過來牽住了我的手。
……
和歐陽玲以及兩個青年一起站在雲上,顯得有些擁擠,我們站在比較狹小的前排,玲和我的身體幾乎緊挨在一起。
她有點麵紅耳赤,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這一下仿佛擦起了火焰……我幾乎要兜不住我體內的幸福念頭了。
“流氓!”歐陽玲嗔怒的說了聲,雲朵降落之後,趕忙跳了下去。
我呆呆的嘿嘿笑了兩聲——更像流氓了,卻沒有想到自己啥也沒乾這一茬。
我心神沉入,開始感應自己神印的位置。
“沒了?”我疑惑道,湖山鎮北山,我留給劉甜的那枚神印居然感應不到了!
“怎麼回事?”我疑惑的朝著劉甜之墓走了過去。
歐陽玲和牛頭馬麵溝通了一下,讓他們留在原地等待。
“劉甜!”我喊道,聲音傳了開去。
這時已是夜晚,鬼晝伏夜出,正是活動時間。
然而除了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小鬼穢活動的聲音外,並沒有人回應。
“怎麼了?”歐陽玲疑惑問道。
“劉甜不見了,我留下的神印也感應不到……”
“喔。”歐陽玲應了一聲。
“見鬼了……哦不對,想見鬼都見不到……”我罵了聲。
“我看這事咱彆管了。”歐陽玲沉默了會兒,然後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頭說道。
“那不行,這是在我轄區的鬼,我有義務有責任管。”我認真說道。
歐陽玲癟了癟嘴,埋怨了一聲“小小你總是這樣,看到事就要管,從來不怕扯上因果,就是這樣業績才糟糕,每次還都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把自己的工資沒兩天就花掉……”
頓了頓,她湊到我耳邊。
“劉甜這鬼本來是牛頭馬麵的事,他們都懶得管,為什麼?這因果一團槽,誰能抽絲剝繭理得清做得對?你就不該理會,道法自然,物事都有自己的造化,我們呐,簡簡單單的過日子,種善因得善果,你覺得呢?”
“玲,你說得對,但是……”
“嗯?”
“你,我,他們,它們。”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玲,然後又指了指了身後的牛頭馬麵,再指了指隱藏在黑暗中的鬼和妖們。
“我們存在著,不就是為了梳理這世界上纏繞不清的因果嗎?”
歐陽玲愣愣看著我,沉默了許久。
“小小,我想不到那麼多,隻覺得這世界上因果多了去了,煩不勝煩,我才懶得理會!”
“我想要的因果啊,是……”歐陽玲手指伸出來,指了指自己又扭轉手腕仿佛要指向我,最終卻一滯,垂下了手。
“我要先走了,是找同事代班才能忙裡偷閒的……這會兒我得回去替她,小小,再見。”
說完,歐陽玲轉身,招呼了牛頭和馬麵,乘雲離開了。
我的腦袋裡一團糟,已經成了一團漿糊。
見善施善,見惡還惡,努力讓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幸福,這有什麼不對的?
為什麼玲不認可我呢?
被否認而產生的情緒湧上心來,這一天種種一幕幕在我眼前如同幻燈片一樣放映起來,我呆愣著,任由心跳進情緒的漩渦裡頭。
“你更慘,連自己的病都忘了!我怎麼知道!”老先生說的話陡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好似忘了什麼……但是我忘了什麼呢?
胸口仿佛有一塊大石壓下,我心煩意燥,漫無目的的在湖山鎮飛行著,習慣性的降落在三合院中。
“小小小小!”百靈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傳來。
“嗯。”我朝著她擺了擺手,有些垂頭喪氣。
齊詩估計又跑了吧?我想著,穿過屋牆。
然後她又再次出乎了我的意料。
少女正神色冷淡的坐在屋子裡,此時正靜靜的看著進屋的我。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歎了口氣。
“劉甜不在湖山鎮北山?”齊詩冷聲道。
“不知道。”我垂頭喪氣,牛頭不對馬嘴的敷衍了一聲。
“那是你女朋友?”齊詩又問。
“要你管。”
“喲你膽子壯了不少?”她仿佛忘記了下午發生的事情,擼起袖子朝我走了過來。
“是我將來的女朋友!”我退後一步,大聲道。
“嘁,就你?”
“神可以窮,但是不能沒有尊嚴!”我怒了,也擼起袖子。
“誒疼疼……”
最終是我在她身下求饒結束了這場乾架持續了不到兩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