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著的烈日好似將穀內燒成了煉丹爐。
不但空氣蒸騰扭曲,草木也全都蔫吧耷拉下來。
坐在特意讓工人打造的搖椅上,黃品看似是在望著遠處的人頭湧動。
實際上滿心都在懷念後世空調wifi西瓜的日子,將心思飛得不能再遠。
直到一本冊子猛得落在懷裡,才將黃品從神遊天外當中拉回來。
將還有些發散的目光看向始作俑者,見是抿著嘴笑的白玉,黃品才徹底回過神。
“我就發會呆的工夫,你又過去跟著忙。”
將冊子放到搖椅旁邊的案幾上,黃品算了一下日子,收了略帶責怪的語氣,指了指另一把搖椅道:“三個月,正是肚子裡的孩兒長肉的時候。
是十月懷胎當中最關鍵的時刻,好好歇歇才是你最該做的。
真到了顯懷的時候,就算你不想動彈,我都要拉著你四處轉轉。”
“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性子?”
坐到搖椅上,白玉笑著應了一句後,扭頭看向黃品,目光帶著心疼道:“這幾年就你我成婚之前看你閒過。
其餘的工夫都在各處不停的既勞心又勞身的忙碌。”
目光挪到河邊的一處身影上,白玉故意翻了一眼黃品,揶揄道:“不壞規矩之下,儘量幫你處理些政事。
是讓你歇著的,可並非是讓你看窈窕女子的。”
黃品順著白玉的目光望向河邊,見是陽滋帶著侍女在嬉戲,無奈的歎息一聲道:“拱揚鏘過來之前的這段功夫你都不放過。
真不知道春、夏、秋、冬幾個給你灌了什麼迷糊湯。”
“小一年不能歡愉,總不能一直讓你這樣。”
從案幾上拿起一個果子,白玉朝著大帳的方向努努嘴,有些感慨道:“寧可給你做妾,也不願與他人做妻。
不能讓她們等到人老珠黃也無法稱心。
況且除了塔米稚,最放心的就是她們幾個。
除非你真惦記著河邊玩鬨的那位。”
見黃品罕見的豎起眉頭,白玉咯咯笑了幾聲,咬了一口果子道:“果然還是這樣能讓你快些打起精神。”
抬手指向河對岸排著隊的西甌人,白玉收了笑意道:“自打到了嶺南,你行事愈發不顧安危。
你現在可是統領整個嶺南,不是什麼副將、裨將,更不是曾經的都尉。
與你說好,這是最後一次容著你這樣涉嫌。
另外,你是親自以身犯險才讓山上的西甌人下來。
彆到了最後這一哆嗦,與他們生出嫌隙來。”
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與脖子上的汗珠,黃品無奈的重重歎了口氣。
事情的進展與結果雖然與他料想的沒有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