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縷朝陽撒入穀內,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的黃品便睜開了眼睛。
腦中下意識再次浮現出昨夜的種種,那股帶著複雜的亢奮再次包裹全身。
黃品猛得起身穿上鞋子走到大帳的門口,望向外邊的朝陽。
“不是已經想得通透,還起來這麼早做什麼。”
白玉雖然已經顯懷,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都變得有些慵懶。
可長久待在軍中養成的警惕性,讓她稍稍有些動靜便醒了過來。
半睜著眼眸看了一眼順著後帳帳簾撒進來的晨光,再次閉上眼睛道:“心頭再沒了石頭壓著,更該好好歇息才是。
嶺南的種種謀劃全靠你撐著,彆累壞了身子。”
“這樣大的事,怎麼也要緩上幾日,不用擔心我。”
應了一聲,活動了幾下身體,黃品走到案幾後坐了下來,再次拿起太倉發過來的行文。
政哥堪比瘋狂的操作與安排,除了不必再擔心與陽滋扯到一起的事情。
嶺南方方麵麵也得到了極大的傾斜。
之前上計提出要增加嶺南的米糧與絲繒不但全都同意,甚至還翻了三倍。
太倉下來的行文也與以往不同,已經不是單純的回執,更像是附帶著運抵時間的清單列表。
第一批米糧與絲繒,將在半個月後就能順水抵達賀水大營。
隨後同樣以半個月為間隔,分八次全都運過來。
將意外產生的延時算進去,估計五個月左右就全都到位。
如果按價值來算,相當於把國債的半成給送了過來。
有了這些,不大規模調兵的情況下,至少能苟住兩年。
若是攻打紅河三角洲,能夠支撐至少五次。
要是把陽滋與白玉的賞賜再算進去,嶺南的財政完全是一夜暴富。
可以說這是黃品穿越大秦以來,對公上最為富裕的一次。
不過心中的那股壓力,卻並沒有減少多少。
雖說政哥大手一揮給了這筆資金過來是為了大投入大回報。
但由於明年的大變局,將不用在意嶺南對大秦的反哺能做到什麼樣。
可接下來要麵對的絲毫不比應對這個狀況差到哪去,甚至是更為嚴峻。
所以接下來嶺南依舊不能有任何放鬆,該怎麼乾還得怎麼乾。
不過有了這些調撥,確實能讓嶺南的布局運轉的更為順暢,先期不必全都依賴嶺南自身的產出而獲利。
不管與閩中郡接洽的如何,南海郡的新黔首都如同吃了定心丸,二次西進沒有任何問題。
奪下紅河三角洲後,就算是雒人開發的並不到位,也有足夠的後勤保證而從容的進行墾田。
最主要的是,一直為農業與經濟讓路的練兵也終於可以進行。
白芒嶺的甌人所立的兩千屯軍,眼下隻是名義上的,實際上卻是乾的挖煤采石的活。
雖說不是白乾,除了軍祿還有額外的工錢可拿。
可畢竟這兩千人是個標杆。
一直乾這樣的活,怎麼吸引其他的甌人加入。
畢竟再怎麼得工錢也沒軍功得的賞賜多,身份上也沒法得到提升。
隻有先把這兩千人練上,才會有更多的甌人相信大秦是真心接納他們,也願意加入到屯軍當中。
而且算一算時間,拱揚鏘再有一個月左右就能回來。
那些跟著一起過來的首領若是見了這兩千族人的新麵貌,也更好說服。
琢磨到這,黃品將太倉的行文放下,拿起工室的賬冊。
一個月的大乾快乾,冶鐵的規模與產量都比最初的時候翻了一倍。
每天的鐵料能得兩千斤左右,大小農具鑄造了有兩萬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