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接下來的一二年間,太倉該當停下對嶺南調撥。
以使新民不成懶疲之民。”
聽到李斯的這個建議,嬴政略微皺了皺。
李斯的這個提議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他以為李斯會借此挑起律法之爭。
結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隻是想暫時停了對嶺南所耗的調配。
但是略一思索,嬴政就明白了李斯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先是新製,後有九原的那批學生,李斯被徹底給嚇到了。
下派律吏也好,停了嶺南的調撥也罷,都是為了遏製黃品,進而遏製新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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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嬴政對李斯的這個做法有些嗤之以鼻,甚至覺得這完全就是一個昏招。
為了黔首不懶惰,變法時立了律法。
當受災時除卻免了賦稅,對黔首私下的救賑極少,更不允許橫戶失地。
而在如此強法之下,大秦確實得以強國。
但這個律法隻適合關內的黔首。
一是關內漕渠眾多,且時常打理從不淤堵。
大的天災幾乎沒有。
而勤耕之下,再有家中子弟獲取功勳,麵對小的天災大多的黔首都能應對過去。
但關東六國的黔首卻沒這樣的條件。
變法時所立的律法,已經不適合六國黔首。
家底不殷,又懼怕因失地而罰為刑徒,失田民戶不敢如實上報。
近年幾郡連連受災,若是不賑災,失田隱戶不知將多出多少。
應對此事,李斯他不敢不賑,還按原有律法行事。
若是能以身直言,還算有所擔當,受救賑黔首所敬仰。
將此推到黃品身上,這是把聲望往外推。
還有,所謂的破例完全是自欺欺人。
律法是為了穩社稷,而非逼得黔首成為流民壞了社稷。
全力救賑的口子一開就會成為慣例。
況且各郡所立常平倉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應對災事。
至於不給嶺南調撥所需,李斯更是又以己度人。
黃品最擅長的就是捉錢兒,甚至是無中生有。
旁人難如登天之事,在他那卻算不得什麼。
小半年間,嶺南無論是治田還是治人,已入正軌。
上計索要恩愛調撥,緣由也是隻差自給自足的最後所需。
不過嬴政卻並未駁斥李斯。
現在大秦以穩為重,且真正吃虧的是李斯,提議也算不得過激。
待黃品將嶺南這個無底的窟窿堵上,再把該端到明麵上的事解決掉更要穩妥一些。
因此嬴政隻是點頭表示讚同,便再沒任何表示。
而嬴政的這個態度,不但讓回過味兒的一眾朝臣大為驚詫,就連李斯也同樣如此。
在以往,但凡涉及到黃品的事,嬴政就跟抱窩的老母雞一樣護著,
這一次明麵上看是為了正律法、結盈餘,裡子未必不是嬴政對黃品有了不滿。
太倉裡堆滿了的財帛那是借的,而有借就要還。
都跟黃品一樣到哪就給哪減免賦稅,這錢該怎麼還。
更何況以減免賦稅收攏人心,有哪個不會。
問題是後邊牽扯的太多,且對旁的郡地不公平。
河西有商道,勉強能維持住減免賦稅繼續運轉。
嶺南有什麼?
靠犀角,靠那些比黃品自己弄出來的水玉還不如的玉石?
最終還不是靠太倉調撥。
而一旦停了調撥,彆說是繼續南征,嶺南能不亂都是萬幸。
嬴政先前給的調撥,怕是對黃品最後的容忍。
從此開始,黃品怕是要失了嬴政的恩寵。
越想越激動之下,有些朝臣忍不住飛快地相互對視了一眼。
而這些動作,沒能逃過坐在高台上的嬴政的眼睛。
這讓本就心中極為複雜的複雜的嬴政瞬間生出一股怒火。
不過沒等嬴政開口敲打敲打,一陣眩暈感卻突然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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