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鼎靠岸的地方距離打下的雒人寨子直線距離在百裡左右。
如果是在九原或是河西,隻要人扛得住,換著馬騎大半天的功夫就能跑完。
但在遍地都是雜草密林的地界兒上,隻能靠著兩條腿走。
寶鼎來時,時間就翻了三倍不說,一路還走得是要多累有多累。
因為根本就沒有路,遇到竹林還好些,裡邊的草不算高,灌木也並不多。
可出了竹林,藤草長得老高,要拿刀子不停揮砍劈出路來。
灌木林也相差不大,枝葉密得讓腦殼疼。
而入了樹林,走上一陣兒就要停下辨辨方向,免得迷路或是走偏。
被任囂大包大攬了放火的活計,黃品也不急著過去,索性跟著寶鼎走上一趟。
而這一走,累得黃品雖然沒出什麼悔意,可心裡卻對之前的謀劃有些敲鼓。
越往南雖說南北之間就越窄,可畢竟寬幅也在一二百裡之間。
寶鼎接下來就算是乘海船先往南走上一段,下船後依舊不好走。
不到十天的功夫能打下一處寨子,完全是因為初期的體力豐沛。
估摸再打下兩三處,這兩千短兵就會進入深度疲勞期。
拔掉十幾個寨子的打算,恐怕很難達到。
不過收獲也不是一點沒有,利用太陽與星星辨彆方向的方法越用越熟練。
通過植被因日照的長勢,也是越看越有經驗。
而且走上這一趟也親身理解了叢林戰為什麼那麼難打。
另外,墨安說得一點沒錯,叢林當中火炮才是真正的利器。
射速雖然慢,且茂密的枝葉也能抵消一些彈丸的動能。
可架不住打得遠打得麵大,平常能打出去二百米,在密林裡能打出五十米就夠用。
而墨安跟墨房在穀內鼓搗的五十斤重的小炮,完全可以用在這裡。
隻要把小炮再加上固定的架,完全就是戚大帥的虎蹲炮。
彆管是山地、叢林,還是野戰,這玩意兒都便於攜帶。
百個左右的小彈丸,再配個壓頂的二斤重的大彈丸,妥妥的大號噴子。
當初雒人都是摸到南征屯軍幾丈的距離才發動的襲擊。
隻要警戒做得好,管是哪有動靜轟過去一炮就完了,就算打得不準也能刮傷幾個。
而且有了小炮,以後攻打雒人的寨子也更容易。
越琢磨越上頭的黃品,索性乾脆停下,安排人回船隊那裡把四門小炮都給取來再繼續趕路。
寶鼎是黃品的鐵杆擁躉,也知道自家公子該吃甜時能吃甜,該吃苦時也一樣能吃苦,對黃品怎麼安排都不會有疑義。
不過雖然沒有疑義,好奇還是有的。
安排完紮營與值更的事情,寶鼎就湊到了黃品跟前,邊熟練的挖灶坑邊問道:“公子,你傳令去取的那個炮是什麼。”
“這麼好奇?”
吹了吹手上削出的竹屑,黃品先將竹帽往竹筒上對了對。
發現還是扣不上,才繼續邊削竹帽的內壁邊對寶鼎繼續道:“炮就是一次能射出去百十個箭矢的玩意兒。
隻不過當做箭矢的是與藥包裡裝的一樣的鉛子、鐵子。
若是彈丸不夠,拿石子也行。”
寶鼎聽了黃品的解釋,扭過頭疑惑道:“那不是跟藥包一個樣,隻不過是彈丸多了些。”
黃品撇撇嘴,“藥包你能扔多遠?二十丈?還是三十丈?
炮那玩意兒,可是能打出去百丈。
且越大的炮打得越遠。”
怕寶鼎理解不了,黃品放下削刀與竹帽,指著樹木的枝葉繼續道:“在藤草或是密林裡,藥包扔不遠不說,還有可能彈回來。
炮則不一樣,裡麵先填上火藥,再壓上彈丸。
引燃火藥後,彈丸直接就被噴出去,那勁兒大的你都沒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