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老遠寶鼎就看到下船的海岸多出不下十條海船。
其中最大的那條,更是黃品乘坐的。
不過船雖然過來了,但寶鼎並不敢肯定黃品是不是也過來了。
畢竟這才分開了六天,黃品應該帶兵在紅水那邊。
估摸著是不放心這邊,又給添了人手或是多給些軍械與米糧。
當離得近了些,看到是黃平帶著人在四處警戒,寶鼎心中頓時一喜。
快步走過來詢問了一下,得知確實是黃品過來,寶鼎立時興奮的用力握了握拳頭。
“公子!”搖晃手臂高喊了一聲,寶鼎快速奔向正在海岸指揮著往海裡填石與立木樁的黃品,“公子,有天大的喜事!”
聽到寶鼎喊他的時候,黃品就知道肯定是有了狀況。
等寶鼎離得近了,聽到有天大的喜事,黃品疑惑的挑了挑眉頭。
將壘砌小碼頭的活計交給黃文海,黃品對寶鼎朝著臨時搭建的營帳努努嘴,“邊走邊說。”
寶鼎跟著邁步,平複了一下心情,沉聲道:“如公子所料,這裡確實有人。
所畫輿圖長山以西以及西南之地,更是部族林立。”
黃品眉頭一蹙,盯著寶鼎道:“上岸才幾天,你們就翻山過去了?
這邊的山可不矮,就算是長了翅膀,幾天的功夫也翻不過去。
你可彆……”
說到這,黃品猛得收聲。
寶鼎之所以被他任為短兵都尉,除了有這個才能外,行事也向來穩健。
彆說是誆他,就連繞圈子說話都不會。
而長山的地勢是東陡西緩,一直到了湄公河三角洲那邊才緩下來。
再多給一倍的時間寶鼎或許能爬上去,但絕對回不來。
可寶鼎又說得斬釘截鐵,那麼隻有一個可能,是西邊或者是湄公河那邊的人到了這邊。
想通這些,黃品立刻改口道:“遇到那兩邊的人了?”
寶鼎用力點點頭,將發現雒人寨子與突襲的過程仔細講述了一遍。
隨後寶鼎因興奮而變得呼吸有些急促的繼續道:“雒人不知是因行事霸道,還是被咱們打得吃不住勁兒。
四處去虜奪其他部族之人,隸臣被編入軍中,隸妾全都用來墾田。
從紅水到西南之地,這樣的寨子不下數十。
聽公子安排的譯人詢問,寨裡的隸妾多是山西的剽越、盤越,以及西南的棉越之人。
還有少部分連譯人也聽不懂說得什麼,不知出自哪裡。”
頓了頓,寶鼎收了收興奮,緩聲接著道:“守寨的青壯當中,除了雒人還有以銅圈穿其鼻的安羅人。
其地大概是在紅水源頭。”
說到這,寶鼎摸了摸鼻頭,憨笑兩聲不好意思道:“火藥包擲了三輪,用的有些多。
安羅人沒等詢問就被補刀,還是從那些隸妾嘴裡得知。”
聽了寶鼎的講述,黃品心中接連喊了幾個大大的臥槽。
寶鼎下船的地界離著湄公河三角洲那邊至少有二千多裡。
數十個寨子,相當於是幾十裡一個。
而且結寨的地方又靠著山腳有溪流之處。
這年月純純是地多人少,紅河三角洲都沒開發的像樣。
雒人說是為了墾田這樣布局完全說不通。
可結合寶鼎所說解救出的那些隸妾,不但能說得通,而且這樣的布局還極為熟悉。
這完全就是大秦進入嶺南的翻版,以點為麵占據有利地形向外輻射。
唯一的區彆就是大秦要的是地,雒人要的是人。
還有那個安羅人,來自紅水上遊也極為合理。
適伐山以東已經被大秦抓在手裡,東南方向又臨海。
雒人想要與其他人聯合,要麼向北要麼向西南。
雒人既然連殖民都學了,也不差個遠交近攻。
上下遊的關係,自然是要聯合起來。
這個安羅人,要麼是後世的哀牢人,要麼就是滇人。
不過不管是什麼人,西南與中南半島的局勢都超出了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