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根根刷了黑漆的圓木擺在陣列的兩翼,空心的一頭直直指向戰場中央。
以及適伐大營屯軍的鈹手放下長鈹,故意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裡麵不知道裝著什麼的麻布包。
好不容易列好陣列,且剛剛安靜下來的甌人由後排到前排迅速嘩然了起來。
這讓黃品與趙顯同時大吃一驚。
“是我做得太過了?他們的反應怎麼這麼大。”
對著寶鼎嘀咕了一句,黃品對踮著腳看向屯軍前方甌人的拱葆吉招招手,“小子,彆光看熱鬨,趕緊說說他們亂喊亂叫的什麼。”
“公子,您都說是亂喊了,我也聽不明白哇哇的是什麼意思啊。”
混久了以後將皮孩子原形畢露的拱葆吉應了一聲,眨巴眨巴眼睛直接邁開腿衝著甌人陣列跑了過去。
“你作什麼死,軍法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趕緊滾回來!”
黃品被拱葆吉的操作給嚇得不輕。
蓋焦凡已經入了短兵,今後沒準就要戰死沙場。
拱揚鏘就兩孫子,總得給留一個享受天倫之樂的。
對拱葆吉黃品是打算一直當翻譯用的,更打算給找個學識好些的罪臣當老師。
既能對得起拱揚鏘,也能起到千金買馬骨的作用。
前邊的甌人哇哇亂叫,根本不能確定是被要命的玩意兒抵在後邊而在鬱悶的吐槽,還是刺激太大直接起了逆反作用,準備掉頭拚命。
真要是後者,拱葆吉跑過去就是在送人頭,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看到拱葆吉停下了步子,黃品先是長舒了一口氣,隨後立刻一臉的惱怒。
這個小子現在皮的已經沒邊,再這麼下去早晚得把命作沒。
算時間,白玉應該已經生完孩子,他也是當爹的人了。
正好先拿這小子練練鬆皮子的手法,積累些打孩子的經驗。
“小子,你成功惹起了我的…”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黃品的話還沒對著拱葆吉喊完,屯軍突然爆發出無衣的齊唱。
雖然人數上沒有列陣的甌人多,但無睥睨的氣勢以及整齊的吟唱卻直接將甌人的亂叫喊了下去。
不過氣勢雖然駭人,但下令吟唱的趙顯卻臉色無比凝重。
甌人的亂喊亂叫,顯然隨時會發生堪比營嘯的反戈一擊。
若是再按先前的謀劃繼續下去,這仗根本就法打。
不但適伐大營的銳士會儘歿,身為嶺南主帥的黃品也要折在這裡。
而主帥出了差池,死的銳士也將白死。
想到這,趙顯的臉上露出些許猙獰與憤懣。
這仗,打得糊塗!
黃品,有名無實!
自己,愚蠢無比!
銳士,死的窩囊!
心頭閃過這幾個念頭,趙顯用力咬了咬後槽牙。
待屯軍吟唱完第三遍無衣,趙顯下令弩手舉弩,弓手抽箭做好對準甌人的同時,為了在氣勢上再壓一頭,讓屯軍高唱跟黃品新學的屯軍軍歌。
“向前!向前!向前!”
“啊!!衝啊!下令衝啦!”
“衝!殺光那些安羅人!”
“不要怕,後邊有那些麻布包與黑色的東西在給咱們助陣,咱們這次必勝!”
“想要跟身後的那些家夥一樣,就得拚命割下安羅人的人頭!”
“衝!將軍已經在下令,衝!現在就衝!”
“殺光安羅人!成為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