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轟…”
隨著幾聲巨響,兩架撞車被打得從中折斷,碎小的木屑也飛得到處都是。
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的李信,卻還是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
渾身的肌肉緊繃,並且眼中迸射出凶狠的目光,好似一頭隨時會撲出去的野獸。
一旁第一次見到火炮威力的扶蘇,不但目光一瞬不瞬的緊緊盯著破碎的撞車,身體也輕輕的抖動。
直到銳士跑過去收拾撞車的殘骸,扶蘇才緩過神來,轉身麵向李信。
“有了此物,公子可還心有擔憂?!”
前不久在西橫過來演示過火炮後,李信本打算在對陣前不將火炮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
但是自打探聽到鹹陽那邊要派北軍過來征伐,扶蘇便陷入了焦急與擔憂之中。
短短半月間,人就瘦了整整一大圈。
李信怕再這麼下去,不等與鹹陽那邊爭個長短出來扶蘇就先倒下去。
而扶蘇若是倒下,他與黃品的所作所為就全白費了力氣,更成了天大的笑話。
反複衡量之後,決定還是先給扶蘇吃顆定心丸為好。
而最好的定心丸,無疑又是威力不似凡人所有的火炮。
不過火炮威力雖然巨大,但數目不多。
且打上片刻就要停歇一陣,外加其他受限也不少。
擔心扶蘇盲目自大而下令主動出兵,李信不等扶蘇回答,便繼續開口道:“此物堪比仙人所掌器物,即便麵對百萬之軍,也可應對自如。
隻可惜打造極為不易,眼下數目不多,隻能用以固守。
若是再有個三年五載,賊人不來也要主動尋過去。”
許久未發自內心笑過的扶蘇,聽了李信暗暗戳戳的勸告,哈哈大笑道:“先前是我憂心如焚,這次卻輪到了將軍。
隻是在河西待了這麼久,將軍何時見我對兵事有所插手?!
隻管放寬心,除卻政事,都聽將軍與郎中令的。”
同樣給李信吃了一顆定心丸,扶蘇斂了笑意,極為感慨道:“我的那位假弟不愧為墨學钜子。
生生將仙人所掌之物給拽到凡間。
自此再不必擔心不抵北軍,而使得河西各城塗炭。
不然不僅對不起阿翁,也對不起河西之民!”
扶蘇能夠得以心寬並且沒有自大而胡亂下令,李信本該高興才對。
但是聽了這番感慨,李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用兵向來未慮勝而先慮敗不假,可扶蘇那心思實在太軟。
敗了之後琢磨的不是如何再次複起,而是如何給下邊一個交代。
甚至話裡話外還有自戕的意思。
離著雄主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此外,從心底裡也把自家的河西軍給看得太輕。
黃品自打拿下河西就在暗自苦心經營。
工室鍛打的橫刀與甲胄比安登那邊所出還要好。
加之河西最不缺的就是馬匹。
即便沒有火炮,與北軍對陣也絲毫不虛。
若是換了黃品……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李信立刻給按壓了下去。
並且心中連呸了幾聲後,開始自我寬慰。
扶蘇就是這樣的性子。
麵對這樣的狀況能聽勸的站出來已經不易,再多苛求有些強人所難。
而且爭位過後,大秦也到了該有所鬆弛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