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動手!不能動手!楊將軍還在府內呢!”
好在流民們也清楚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知道楊纖凝在府內後,都克製了許多。
“侯爺,我們這些人到這裡,也隻想討個公道……篁嶺關因為遼軍的折騰,住不了人,種不了地,數以十萬計的百姓,都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民。”
老李頭說到這裡,潸然淚下,兩眼汪汪的看向許清。
“侯爺,我們這些人生來沒有什麼太大的誌向,如今家也沒了,田也沒了,隻求楊將軍能重新帶領我們,尋個地方久居度過餘生。”
“是呀!”
“老李頭說得沒錯!”
“……”
下方的眾人聽到老李頭的話語,都感同身受,附和起來。
楊家在篁嶺關愛民如子,同食同住,不僅會幫每一個村落的人打井,還會帶著親兵幫他們收麥摘果,處理農活。
對於這樣的父母官,篁嶺關的人們都不想離開她。
許清坐在竹椅上,愜意的靠著椅背,假模假樣的聽完,沉思了片刻。
終於,在這些人的期待中,他問道:“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搞半天就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你門口裡的楊將軍沒空,她還得留在家裡給我生大胖小子呢。”
“什麼?”
如果說許清先前的言論激怒了這些人,可接下來的這番話,就是讓他們恨得牙癢癢了。
平日裡人人敬愛的將軍,戰場上眾位將士心神向往的英姿,怎麼落到這個侯爺的手上,就變成了生兒育女的工具?
然而,更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各個街口竟在這個時候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
站在外圍的流民這才發覺,不知何時,侯府周圍的街道已被清街,各個巷子裡都湧出了一隊隊披掛著甲胄的城衛和深藍的衣裳的捕快。
不多時,他們就手握著大刀長棍,將這些流民用人牆分開。
老李頭回過頭一算計,沒想到這些衙役城衛的人數如此誇張,竟與流民們的總體人數都不相上下。
不僅如此,幾十名身強力壯,虎背熊腰的家丁也出現在了許清的周圍,為其護院,惡狠狠的盯著這些流民。
“大家夥也彆忘了,我許清出身於素州許氏,與楊將軍是宣帝賜婚,名正言順。”
“我呸!”
一名流民看不慣許清的無恥嘴臉,怒罵道:“就你這種惡貫滿盈的狡詐惡徒,哪裡配得上我們的楊將軍?那婚禮我們篁嶺關不認!”
許清見到這一幕,心裡樂嗬個不停。
他之所以演這出戲,就是為了招人恨,招人怨。
對此,他刻意的皺了皺眉頭,佯裝不滿的說道:“你認不認和我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們的楊將軍認就好,反正她是用她的下半輩子,從我這兒換了一塊地……嘖,說漏嘴了。”
許清見目的都已經達成,就命令周邊的家丁關上府門,順便又給遠方的大臣使了個眼色。
提前安排好的眾位將領和大臣們心領神會,馬上命令手底下的城衛和衙役辦事,將這些流民連拖帶拽,綁在了準備好的牛車上,帶出了城。
這些流民雖不情願,但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城衛們穿著盔甲,手裡又拿著寶刀。
待到流民都被運的差不多,那心焚如火的老李頭才三步並做兩步上跑到了廣平侯府門前,賊兮兮的四處張望了一眼,敲了敲門。
府門被兩旁的家丁拉開,許清看了看外麵空蕩蕩的街道,滿意的點了點頭。
“侯,侯爺……您要我做的,我都已經做完了,現在可以讓我見見將軍了吧?”
老李頭是被許清秘密請進侯府的,他見的人也是許清。
對於這些流民的去向,許清其實想了一個萬全之策,不僅能讓楊纖凝安心的待在侯府,還能保證讓那些流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老李頭雖然半信半疑的答應他,可要求事成之後見楊將軍一麵。
這種條件,許清當然應了下來。
“老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老李頭馬上激動的熱淚盈眶,情不自禁的跪在了門口,說道:“將軍,將軍……老李頭在這兒呢。”
楊纖凝再見到篁嶺關的故人,自會感慨萬分。
但她眼下更擔心這些篁嶺關百姓的去向,雖然圍在府門口的隻有三千餘眾,可算在京城城外的人,就不止這點了。
老李頭先前所說的十萬之數,隻是個代稱。
因為篁嶺關出事,導致不能居住的百姓人數,起碼得有百萬之眾。
“許清,你與我透個底,你究竟要把他們送到哪裡?”
楊纖凝轉而麵向許清,神情複雜的問道:“家鄉的百姓,都是楊家的同胞,你答應過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的,為何要……”
接下來的話,她有些說不出口。
剛剛自己待在側麵的圍牆上,目睹了全程。
聽到許清不斷用語言刺激這些流民,差點擔心這些篁嶺關的百姓會在京城裡作亂。
“非常事,當然要非常處理。”
許清一大早就為了這件事在奔波,除去昨夜聯係的老李頭,他還在半夜跑遍了五城兵馬司和京都府。
仗著姑姑賜下來還未收回去的兵符虎符,將京城能派出來的人馬都集結在了府外,就等著自己發號施令,將這些人拖到城外。
“你放心,我導演這場戲,主要是演給其他人看的,沒讓你出麵也是如此……你也應該很清楚,無論他們去哪,齊國都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篁嶺關。”
楊纖凝經過這番提醒,心裡有了少許眉目。
篁嶺關這件事,與其他的天災人禍不太相同。
流離失所的百姓數量龐大,又長期生活在楊家的管治下,不尊皇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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