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江怒的工作是工程預算。
聽起來一點都不性感,有些粗糙,有些呆板,和她的氣質,長相,行事風格完全不搭。
我如實表達了感受。
她批評我這是刻板印象。
我說是是是,我錯了,習慣了做家庭裝修的那群人,以為和工程搭邊的人,都是灰頭土臉的。
她說:“你現在雖然看起來光鮮亮麗,但心裡有一半是灰頭土臉的。”
刹那,這句話擊中了我。
擊中了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那一半。
“我的哪一半是灰頭土臉的?”我有點明知故問。
她說:“愛情……是不可能是愛情的,嘻嘻,應該是欠債的那一半。”
我後腦傳來一陣電流,麻酥酥的,這姑娘吃啥長大的?猜的太準了!
沒錯,提到巨額外債,我總是一副千金散儘還複來的豁達姿態,但內心卻有揮之不去的愧疚。
那些借給我錢的人,是出於信任,而我卻辜負了這種信任。
我很慚愧。
這便是心裡灰頭土臉的自己。
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轉移話題再次追問她昨晚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何我一聽她的歌聲便睡死了過去?
她說:“歌聲隻是輔助,是你自己想睡而已。”
我反駁道:“肯定是你的歌聲裡有魔法,那晚你姐宋美華不也是秒睡嗎?”
她說:“那是玉墜的功勞,跟歌聲沒關係。”
咦?在我看來,玉墜最多是起個心裡暗示,讓宋姐不再擔心窗外的人臉而已,那天晚上明明是江怒的歌聲哄睡了宋姐。
可按照江怒此時所說,我和宋姐完全不同。
宋姐是因玉墜而睡,而我是因歌聲而睡。
我懷疑江怒在撒謊,於是說:“江怒你是個好人,求你告訴我昨晚做了什麼吧!我雖然不再是個黃花大夥子,但也不能稀裡糊塗的讓人……”
江怒神秘一笑,說她什麼也沒乾,拜拜!
說罷一陣風似的出了我的房間,留下我獨自淩亂。
清晨的陽光射入了我的雙眼,好亮!
洗漱完,我去冰箱裡掏出一包中藥,是昨天早上熬好的,放到鍋裡熥一熥喝下。
小腹頓覺溫潤,淡淡的憂傷幾乎煙消雲散。
收拾東西出門,直奔邱雪飛家。
來到邱雪飛家樓下,看到曹大腦袋已經帶著一個工人在那抽煙了。
這小子辦正事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我們上了樓,敲了敲門。
邱雪飛一身睡衣開了門,頭發有些蓬亂,也沒化妝,一改平日的淩厲風格,顯出一股熟婦的風韻。
“這麼早啊!”她略感驚訝。
我說是啊,邱總的事我得上心,一不留神早到了半個小時。
昨天我們約的是九點,現在才八點半。
她說有心了。
進門後我掃視一圈說:“邱總,收拾的挺乾淨,看來昨天的保潔很給力啊!”
邱雪飛說,是呢,也出乎我的意料。
我給邱雪飛介紹說:“這是工長曹文明,水電工出身,技術一流,今天讓他幫您把下水改了!”
曹大腦袋本名曹文明,身體微胖,腦袋很大,同行都叫他大腦袋,我也就隨著叫了。
又給曹大腦袋說:“這是咱的業主,也是我姐,你可得把活乾好了!”
曹大腦袋咕嘟咽了一口唾沫,上去握住邱雪飛的手說:“姐姐相信我,我的活可好了!放心吧,把你的下水就交給我了!”
握艸,失算了!
我以為曹大腦袋在乾活時能壓住邪念,沒想到不分場合的臭不要臉。
我掐了他一下,他也立刻改口道:“你家的下水我保證完成任務!”
說罷鬆開邱雪飛的手,立正敬禮,整的還挺標準。
邱雪飛尷尬的笑了笑說,倒也不必,我隻是業主,不是首長,
然後她又用詢問的目光望向我,說:“小白啊,好改嗎?多長時間能搞定?”
顯然,曹大腦袋的表現引起了邱雪飛對其能力的質疑。
也難怪,哪個滿嘴騷話的人是真正靠譜的?
我立刻正色道:“邱總請放心,立等可取!曹文明,彆愣著啦!”
“好嘞!”
曹大腦袋答應一聲便帶著工人衝進了衛生間。
工人拎著一個大包,工具材料一應俱全。
轟轟轟!
曹大腦袋親自上陣,開始鑽牆了,噪聲震的我和邱雪飛都捂上了耳朵。
看著曹大腦袋那乾練的模樣,邱雪飛稍感欣慰,對著我指了指自己的睡衣,又指了指臉頰,轉身去了臥室。
我明白,她是要去更衣洗漱化妝了。
我比了個ok,坐到沙發上等著。
環顧四周,牆上也沒什麼照片。其實昨天我就好奇,以邱雪飛的年紀和實力,早該結婚了呀,怎麼屋裡連張結婚照都沒有呢?
沒有結婚照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很多人已經不喜歡拍那東西了。
可家裡水漫金山,也不見男人露頭,卻需要她一個女人家家飛奔回來處理。
彆說丈夫,哪怕有個男朋友,也不應該讓她如此折騰。
嗯……她大概率是單身。
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