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誌高摔了電話直罵街，脖子都氣粗了。
顯然剛剛那通電話裡，客戶罵了最難聽的話。
嗬嗬，我都能猜出來罵他的是哪個客戶。
剛才謄寫的時候，我特意把那個客戶的備注從“罵街賊難聽”改成了“一聽裝修就掛了，聲音溫柔但不感興趣”。
這樣就會給董誌高造成一個誤導，讓他以為對方是個有素質的女士，而且聲音很好聽。
客戶之所以對裝修不感興趣，不是因為沒有裝修需求，而是單單對我白刻苦的促銷不感興趣而已。
要知道，但凡出現在名單上的客戶，都是有實實在在的裝修需求的。
白刻苦他搞不定，我董誌高難道還搞不定嗎？
笑話！
於是董誌高興衝衝的打了過去。
果然，董誌高成了笑話。
被那位客戶罵了個狗血淋頭。
咋樣？剛才罵我的時候如果是七成火力，估計罵董誌高的時候已經飆到十成火力了。
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董誌高怨毒的瞪了我一眼。
嗯，這種怨毒很好，我把這種怨毒當成誇讚！
還是那句老生常談的話，玩人者，人恒玩之。
就看誰玩的更花哨！
哎呀媽呀，憋笑憋的我臉都累了，必須要到室外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來到大廈外麵，我伸伸懶腰，望向路上疾馳的車輛，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都有，還怪養眼的嘞！
忽的，邱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師父，你也累了？”
我說可不！口乾舌燥的。
邱爽揉著腮，不無抱怨的說：“我以為每個人也就十個八個的客戶需要打，沒想到人均0個！設計部加銷售部合起來0人左右，那就是000個客戶喲！從哪搞來這麼多客戶信息呀？太難了吧？”
我說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其實無論多少客戶信息，都能落到一個字。
買！
啊？邱爽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怎麼買？從哪買？”
我聳聳肩說，其實，夏都的整個裝修市場，有一個地下交易渠道，由沈俊燕這種資深的銷售共同搭建和維護。
一旦某個小區的客戶信息被人做成了表格，必定會有人跳出來售賣，沈俊燕之流便會蜂擁而至，出價購買。
越是高端的小區，信息越貴，拿棕櫚府來說吧，每條客戶信息最高可達五百大洋。
而槐樹北裡那種小區，每條客戶信息也得一百大洋。
當然，這些價格都是一手貨的價格。
何為一手貨？那便是客戶信息第一次流入到裝修市場的交易渠道裡，十分的新鮮。
客戶信息就像海貨，越是新鮮價格越貴。
而到了二手貨的時候，價格通常會減半。
過得手越多，信息越不值錢，到最後可能來個庫存大甩賣，上千個客戶信息加起來，也才百八十塊大洋而已。
邱爽聽到這，更加疑惑了，問：“師父，有人賣，自然有人買，這些我可以理解，但最開始，是誰把客戶信息做成表格的呢？他們才是販賣的源頭啊！”
我說那得問問客戶自己，他們買房的時候，把詳細信息留給誰了呀？
邱爽恍然大悟，說某些人真無恥，非要吃乾抹淨才甘心。
我說作為老百姓，咱是得罵他們，可作為裝修行業從業者，咱隻能同流合汙。
邱爽無奈，想說什麼，但似乎也沒什麼可說。
我說，走，回去接著打吧，咱們得為大C組的業績奮馬揚鞭。
邱爽癟了癟嘴，跟著我回去了。
我倆所在的組叫大C組，其他兩個組分彆叫大A組，和大D組。
顯而易見，缺少了大B組。
起初，按照ABC的順序，陳近東和沈俊燕是想把我們組叫大B組的，可是一開口便是大B大B的叫，總覺得不雅。
男員工們倒是無比樂意進入大B組，這樣就可以學著電影古惑仔裡的情節，彼此喊大B哥。
是呀，我在大B組，叫我一聲大B哥，不過分吧?
大B哥雖然不是電影的主角，可他是主角們的大哥呀，資格老，麵子足，令人心向往之。
一時間，大B哥充滿了萬重山的每個角落，男員工們都很開心。
可後來，有人開始跟大B組裡的女生叫大B姐，一口一個，叫的可猥瑣了，其中帶頭的便是鄭巔峰，可謂“大”不離手，“B”不離口。
早上的時候，鄭巔峰騷擾一個女設計師，在衛生間門口攔著人家，問人家大B你要去哪裡。
誰知道，那位女設計師很猛，盯著鄭巔峰回懟一句：“你媽知道大B要去哪裡，回家問你媽那個大B去！”
瞬間給鄭巔峰整癟了。
當時我剛好路過，實在沒忍住，嘴裡的龍井茶噴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