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回到臥房裡的張元聽不到這些對話,先前從葛立安隱約露出的戒備態度倒是能猜出一二,但也無所謂了。
或許對方有所防範,又如何?
橫豎一招閒棋,隻要彆自己頭腦發熱以身入局,贏則獲利豐厚,輸亦不至於葬送己身。
歸根結底,經營積累紮根深厚的張老爺已然無懼某些個費倫棋聖跑來掀自己棋盤子。
如若有一日,似沙弗洛克這般的狠角色和自己對上,跑來高崖玩什麼刺王殺駕…
嗬嗬,親自動手或有顧忌,借刀殺人可不是什麼難事。
吹燈,上床。
在燭堡的最後一夜,法師已酣然入睡,旅店的另一個角落,小小房間中,紅發女孩貓兒般蜷縮著身子臥在床上。
她的腦海中一會兒浮現出“查內姆先生”的麵孔,一會兒回響起葛立安的描述話語,好容易將其聯係串起,思緒立馬飛到了天外,仿佛要乘著夜風飛往那傳聞中的北地,看看領主們的城堡是何等模樣。
越過窗欞,靜謐的氣之庭中月光遍灑。
庭內有樹冠高聳,茂盛枝杈中賊鳥獨據其上,氣勢雖足,處境著實有些窘迫,樹枝撿了一大堆,奈何搭窩的手藝實在潮了點,隻得用鳥嘴努力將帶葉子的幾根樹枝往自己這邊拽了拽。
等大功告成,一定要老大兌現諾言,給我起個大屋子,對了,母鳥也不能少。
懷著對大house和多飛的幻想,賊鳥的腦袋開始搗米般點動起來,眼看是入了夢鄉。
不遠處的燭堡主樓更高出樹冠許多,三樓的一處臥室內仍有燭火搖曳,投射出忽明忽暗的光影,映得葛立安那本就複雜的表情愈發難明。
一旁床上仰臥著一位彪形大漢,鼾聲如雷,震得燭火都有些不穩,卻不正是阿伯戴爾?
微不可查的歎息一聲至少在當前噪音背景下不可查),老頭收斂思緒,不知從哪掏出個小包囊,解開後撚出些粉末,飄灑開閃閃作銀光。
駕輕就熟的一番施弄後,繪製織就出陣圖紋路的銀粉自燃般消逝,猶如螢火飄向附於酣睡中的年輕人身上。
自從那位的血脈力量開始顯現,在自己養子身上體現出某些特質後,他便定期為阿伯戴爾加持這個反預言法術。
隻可惜這個法術儀式環術雖低,卻是泰斯托裡爾與自己共創的特定術式,不可為外人道。
可惜阿伯戴爾的天賦未在奧術之途顯現,愛蒙這丫頭雖有些天分,個性跳脫的很,也不知能否沉下心思鑽研此道。
葛立安忍不住又是歎息,自己或許真是老了,控製不住思緒的發散,希望在自己這把老骨頭還能堅持到孩子們成長起來吧。
至於之後的事?
意識順著往昔的回憶泅遊,逆流溯回到多年前,他和豎琴手們一同衝進巴爾神廟阻止其黑暗祭祀的那一天。
也是他與阿莉安娜最後相遇的那一天。
仲夏一夜,如夢飛逝。
次日清早,法師在迅速用完早餐的同時應付過愛蒙的打擾,頭也不回的殺向圖書館。
昂貴門票隻剩下半天有效期,萬萬不可浪費了。
十日將至,該收錄的知識資料也都收錄完畢,而餘下的時間?
奧術學識?
實驗記錄?
曆史秘聞?
地理資料?
劍術武藝?
武僧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