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月吳錫元!
吳錫元聽了這話也是一陣感慨,同樣都是縣令,怎麼人跟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也正是因為這個,此事當中的疑點就更深了,既然甕縣的縣令是個好官,老百姓們也還算愛戴他,為何此地也會有起義?
難道真的跟獅頭嶺的那些人是同一夥人嗎?
吳錫元問起嶽卿言,想要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線索。
嶽卿言思索了許久,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便對著吳錫元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回去再說。”
吳錫元也看了一眼四周來來往往的其他人,這才點頭應下,跟著嶽卿言回到了他在此地的落腳處。
縣令以身殉城,嶽卿言已經給京城去了信,新來的人還在路上,他此時就住在縣衙裡。
一是為了給當地老百姓當個主心骨,另外也是為了威懾宵小。
同樣的,他也收到了皇上的聖旨,讓他好生守在此地,隨時支援東瀛戰場。
他們兩人回到屋子裡,讓底下人在外頭守著,嶽卿言這才跟吳錫元說道“一開始我都沒將這些叛軍放在心上,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可是被你這麼一說,我卻突然不這樣想了。”
吳錫元一路趕路,也實在有些口渴,就端著茶杯喝了兩口,聽到嶽卿言的話,他才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嶽卿言,對著他問道“怎麼?看你這樣子,可是這幾天還是有些發現的?”
嶽卿言點頭,“嗯,我發現那些人起義的農民,說話的口音有些不太對勁。”
口音在時下確實是一個能辨彆外來人口很好的方法,五裡不同音,十裡不同俗,若是這些“叛軍”的口音不對,那他們可能十有八九真的就是來攪亂渾水的。
吳錫元連水也不喝了,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嶽卿言追問道“那些叛軍說得是什麼口音?可知道是哪裡人?”
然而嶽卿言注定也是要他失望了,他對著吳錫元搖了搖頭,神色不愉,“不大清楚,那些人的口音都不大相同,很雜亂,似乎很多地方的人都有。”
吳錫元聽了這話,也擰起了眉頭,“能不能舉兩個例子?”
嶽卿言這才說道“大多數口音我都聽不太出來,但有一個我卻聽得很清楚。”
吳錫元下意識地就順著他的話問道“什麼?”
“京城的口音。”嶽卿言說道。
吳錫元愣住了,難道說是京裡頭有人在給皇上找不痛快?
可是……還能是誰呢?
上一世不安分的這輩子早就被皇上和太子給收拾了,如今京城裡的那些貴族就跟朝廷養得米蟲沒什麼區彆。
他想不太清楚,嶽卿言抓了幾個活口,他帶著吳錫元去審問了一番,什麼都沒問出來。
也正是因為他沒問出來,吳錫元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
相比在獅頭嶺的那些叛軍,甕城的這些叛軍就像是訓練有素的,他們比獅頭嶺的那夥人更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吳錫元沒問出什麼東西,他在嶽卿言這兒耽擱了兩日,最後思索了一整夜,又乾脆去了閔將軍所在的陲縣。
陲縣是三個地方當中距離東瀛戰場最近的地方,這三個地方呈三足鼎立之勢,很難讓人不多想,他們是不是彆有用意。
然而他才剛踏入了陲縣的地界就感受到了此地跟另外兩個地方的不同之處,他才前進了八裡地,就已經被人盤問了三次。
最後好不容易到了陲縣,他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見到了鎮守在此地的閔將軍。
吳錫元即便是什麼都不了解,隻是看著周圍的氣氛,就能感受到這裡有多緊張。
他尋找閔將軍的路上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最後還是在路上碰上了蔣春喜的哥哥蔣春成,他才跟著對方去見了閔將軍。
閔將軍在河西走廊守了快二十年,守城方麵的經驗他興許比起蘇大將軍都要略勝一籌。
有他鎮守,陲縣當然翻不起什麼大浪,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連閔將軍都要嚴陣以待,說明陲縣的情形確實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有貓膩。
他原本以為在見到閔將軍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事情並不會一直按著他想象的來。
閔將軍是個武將,他如今的功勞和官職都是他實打實的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賺來的,即使這樣他也不過才是個三品。
而吳錫元這個文官,年紀輕輕,什麼功績都沒有,就靠著舞文弄墨,居然也做到了正三品?
閔將軍對他的抵觸顯而易見,最後還是因為閔將軍得知在京城救了他兩次的蘇大人正是這位吳大人的夫人。
念著對方的救命之恩,他才答應見吳錫元。
吳錫元先前兒一直沒跟閔將軍打過交道,但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很厲害,這會兒一眼望過去,便知道閔將軍應當對他沒什麼好感。
“吳大人?您來見本將軍是為了何事?”閔將軍開門見山地問道。
吳錫元衝著他一抱拳,說道“閔將軍,我是為了此事而來,您看看這個便知。”
他讓人將訴狀呈了上去,閔將軍才剛看了兩行,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向來是以保護老百姓為己任的,如今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借著官府的名聲居然傷害老百姓,這實在讓他無法忍耐。
但此刻很顯然不是發火的時候,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抬頭對上了吳錫元的視線,眼睛裡充滿了探究。
就聽他對著吳錫元問道“吳大人,這案子不是發生在獅頭嶺嗎?您來本將軍這裡作甚?若是本將軍沒有記錯,獅頭嶺距離本將軍這裡可還有著差不多八十裡地呢吧?”
吳錫元歎了口氣,閔將軍能鎮守河西走廊二十年,說明他肯定是個有勇有謀的人。